愿意听从天锡帝宣诏进宫的,只有耶律谛里姑、萧德恭等几位契丹、奚人大臣。
天锡帝耶律淳看了看众人,脸色暗澹。
萧德恭却破口大骂,“这些该死的汉人,看到大事不妙,尾巴一转就准备卖主了。”
天锡帝叹了口气,与耶律谛里姑、萧德恭等人商议起耶律大石的请兵要求。
“陛下,臣觉得还是准了吧。守城,这南京城恐怕难守了。”耶律谛里姑答道。
萧德恭忍不住呵斥道:“十郎,你说得什么话?这南京城自汉唐以来就有的雄城,又有军民二十多万,粮草无数,守个半年一载的完全不成问题。”
“宋军也能围我们半年一载!”耶律谛里姑毫不客气说道,“我们外无援军,等到宋军合围,把我们困死在这南京城里,再逐一剪除城外各散兵游勇,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再说了,南京城是千古雄城,凉州城就不是吗?还有西夏兴平府,倾全国之力修建的大城,最后还不是成了一片焦土。”
“再说了,城里二十多万军民,有契丹人、有奚人、有汉人、有渤海人你知道里面谁有二心?就算我们契丹人,你们奚人,谁敢保证他们不会私通宋军,打开城门?”
耶律谛里姑几句话把萧德恭逼得无话可说,然后转回面向天锡帝,继续说道:“陛下,就派耶律马哥和萧干,各率契丹和奚兵南下支援耶律大石。就算一时挡不住宋军,也有一支力量在南京城外呼应,不至于成了孤城。”
“十郎说得极是,就这么办吧。”耶律淳气喘吁吁地答道。
自从宋军全面进攻后,他一日三惊,身体迅速垮掉了。现在稍微说几句话,都气喘如牛。
“十郎,你留一下。”耶律淳叫住了耶律谛里姑。
“十郎,朕宣群臣来议事,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再无其他人。汉臣更是一个都不肯来。一叶落而知秋啊。”
耶律淳叹息道。
“陛下不必气馁。大石雄才伟略,定能重现岐沟关、高粱河大胜,扭转乾坤。”耶律谛里姑劝道。
“耶律大石”耶律淳转移话题道:“十郎,你知道那些汉臣在干什么吗?”
“知道,听说都聚在李俨府上,商议着卖个好价钱。”
“这些湖涂蛋,以为在地上一跪,再把我们的头颅献上几个,就能在新主那里再谋一份荣华富贵?十郎,你说宋国官家缺汉臣吗?”
耶律谛里姑愣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十郎,你说燕云十六州,还有东京、中京诸州县,非这些汉臣治理不可吗?”
耶律谛里姑又摇了摇头。
“你说,我们数十万契丹、奚人,需要那些汉臣帮忙安抚羁縻吗?”
耶律谛里姑眼睛一亮,缓缓地摇了摇头。
耶律淳勐地咳嗽了一会,喘着气徐徐说道:“所以说,耶律大石十几岁就在开封城跟宋国官家打过交道。我大辽满朝文武,就他深知赵官家的脾性啊。聪明人,真是聪明人啊。”
这时,有内侍进殿,举着一份人名目录禀告:“陛下,这是娘子举荐的栋梁之才,可助陛下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耶律淳看都不看,随手就丢到一边。
“告诉萧普贤女,安静些,不要再惹是非了。”
看到耶律淳神情严肃,内侍慌忙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十郎啊,让你见笑了。我的这个婆娘是个祸害。朕念及她当年为了保住我等父子的平安,付出不少,才容忍至此。唉,当年你也是知道,家父与朕,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实际上道宗先帝,疑心之重,连皇后、亲子都怀疑,何况我们父子俩”
耶律淳有些疲乏,靠躺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