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全军三声齐呼,声势震天。
上百支号角吹响,数百旌旗开始向前移动,上万军士分成数十股,不急不缓地踏上浮桥。
北面也开始有所动作。将领们连忙下令,各部弓箭手准备射箭,长枪手和盾牌手靠前结阵。
军官们连打带骂,把各部按照命令,在离河边不过一百步的地方集结好,等待宋军踏进射程。
但是首先开火的是宋军的投石机。三百具投石机,分布在五里长的战线上,集中火力,向三里宽的渡河区域抛射烈焰弹。
三百颗流星,拖着长长的黑烟,翻滚着熊熊火焰,在空中划过,呼啸着飞向辽军,然后毫不留情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坠下,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
数以百计的人变成火把,在拼命地扭动挣扎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连同火焰从嘴巴里喷出来。
一轮又一轮的烈焰弹,砸在了辽军队伍中,腾起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短短一刻钟,数以千计的辽军在火焰中化为焦炭。其余的官兵们无不心惊胆战。
最后,不知哪位军官惨叫了一声,调转马头逃走了。一个,十个,一百个。这些花了重金买到肥差,由于时局动荡来不及挪地方的军官,一个个非富即贵,怎么愿意把大好的性命丢在这里。
军官们跑了,士兵们也不客气了。如潮水一般向后撤退,更加势不可挡。少数将领和军官在前面嘶吼阻挡,试图把这些士兵赶回阵地去,却如同螳臂当车,很快就被滚滚潮水淹没,连个水花都不见。
站在远处山头上观看着这一切的耶律大石,长叹一声。
“今日才知道,我大辽真的是已经烂到根上了。”
叹息完后,跟萧斡里剌转身离开。
杨可世率领先锋师踏上界河以北土地,横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条长达三四里的火焰带。先锋师官兵的首要任务不是杀敌,而是用沙土灭火。
火势很快被灭了下去,只余下零星的火堆,还有数以千计,一段段如焦炭的尸体。杨可世骑着马,带着先登营在界河以北转了一大圈,硬是找不到一个活着的辽军。
“直娘贼的!辽军都他娘的死哪里去了!”杨可世对着北面破口大骂,恼怒无比。
占领容城和归义城后,十五万宋军兵分两路,左路向西,直逼易州城。右路直逼涿州城。刘发的战略部署非常简单,西攻东守。
西边攻克易州、涿州,与王禀的西路军连成一片,再自西向东,挤压辽军的空间,逐渐逼近北平府——尚书省已经按照赵似的诏书传令天下,把幽州蓟县,辽国的南京析津府,改名为北平府,以为北都。
耶律大石和萧斡里剌也很快察觉到宋军的战略部署。
“殿下,宋军这样的战略布局,目的之一是要迅速占领南京城。”萧斡里剌分析道。
“没错。这条进军路线是到南京城最短的路线。而易州和涿州是南京城以南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两城一下,对于宋军而言,南京城以南就再无阻碍。而对于我军来言,只能退守南京城了。”
“殿下,退守南京城万万不行啊。界河的动静,我们是看在眼里。三百具投石机,只需半天时间就能让南京城的王公大臣们伏地投降。”萧斡里剌劝道。
“是啊,他们投降了,还能保住身家性命。要是投降得又快又早,说不定还能被立为典范,保住一家的富贵。”耶律大石眼里闪着寒光,“我们,或许是大辽最后的屏障。”
“传令,从南京各处抽调精兵。本王要在涿州附近与宋军一战。歧沟关,希望太祖太宗和圣宗先帝的在天之灵保佑,能让我大辽再复歧沟关、高粱河之役,重创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