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日,宋军玄武骑军连下泰、长春、宁江、益、宾、祥、威七州和黄龙府。真是‘其疾如风、侵掠如火’。”
耶律大石拿着急报感叹道。
萧陶苏斡却气得满脸通红。
“宋国官家传文各处,痛斥我大辽弑君逆行,口口声声称要替先帝报仇。他有什么资格”
“因为他是先帝的姑父。”萧斡里剌在一旁沉声答道。
萧陶苏斡一愣,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萧斡里剌。
萧斡里剌满不在乎,坐在那里神情平和,波澜不惊。
耶律大石陷入了沉思,抬起那双有些迷惑不解的眼睛,看向窗外,喃喃地说道:“难道宋国官家,当年就早早布局,等着今日这一着?”
在座的都是耶律大石亲信好友,知道他又魔怔了。
似乎从元符二年遇到还是简王的宋国官家开始,他就似乎掉进一个坑里爬不起来。总是把宋国官家想象得太神话,有时候会陷入到一种死胡同的纠结中。
或许从那一年相遇开始,宋国官家在他的心里就是一座大山,而他只能活在大山的阴影里。
“大王,”萧斡里剌轻声提醒道,“宋国官家怎么可能那么早就预知了今日的一切,早早埋下棋子。依属下看,纯属机缘巧合罢了。”
“不,宋国官家行事,不可以常理思量。否则的话,事情那有这么巧?我大辽而今内乱不已,宋国官家正好娶得是先帝的姑姑,而不是侄女或其他宗室贵女。有了姑父这个名分,宋国官家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我大辽内政。”
大家面面相觑,发现英明神武的耶律大石又犯老毛病了,遇到宋国官家,就会往死胡同里钻。
“大王,当时只有燕国长公主年纪合适,所以才配于宋国官家。此外,宋国官家能干涉我大辽内政,不在姑父名分,而在于他实力强劲,能左右我大辽政局。”
萧斡里剌继续劝道。
耶律大石也知道自己犯湖涂了,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死胡同里钻出来。
晃了几下,耶律大石觉得自己确实清醒许多,他对众人示意,会议继续。
“宋国官家这传文里到底什么意思?指责吾等无为臣之道,坐视君上被弑”萧陶苏斡越念越气愤,恨不得把手里的纸撕成碎片。
“因为他也是君,所以有资格指责吾等这些为臣之人。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现在,我们的君死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当何处?”
耶律大石的话,比传文里的字还要辛辣锋利。
众人默然无语。
这话也没有说错,天祚帝再荒淫无道,再宠信奸佞,不管底下多少人有各种想法,但他就是大辽万民的君上,毫无争议、一脉传嗣的天子。
他死在逆贼之手,耶律大石、萧陶苏斡等一干臣子,难道没有责任吗?赵似以宋国官家和天祚帝姑父的身份,痛斥辽国满朝文武,理直气壮!
“辩是辩不过去了。那些最爱打嘴巴仗的汉臣们,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辩了!按实力说话!”
耶律大石毅然决然地说道。
“尽起各路兵马,汇集于通州,与宋军决一死战。赢了,这张纸就跟废纸一般,输了等我们打输了再说吧。”
耶律大石的话刚落音,耶律大悲奴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大王说得没错。用不着费口舌,先打了再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契丹和奚人铁骑厉害,还是他东拼西凑的漠北叫花子骑兵厉害!”
萧斡里剌在一旁冷静地分析道:“萧留守(萧合鲁急信,说宋国玄武骑军大约有十万左右。我们必须有三十万大军,才有足够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