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伯侄在干什么?如此敏感紧要时节,居然大摆宴席,铺张浪费不说,他们到底安得什么心?”
结伴离开李府后,耶律大悲奴不解地问道。
“张琳被斗下去了,李俨伯侄借机收拢朝中汉臣世家的势力。而今南京城,宗室权贵们一派,我们一派,汉臣世家一派,三足鼎立啊。”萧乙薛回答道。
“萧官人说得极是,而今南京城里,三足鼎立。”萧斡里剌插话道,“只是汉臣世家稍弱,只能依附在两足中的其中一足。而今南京城里,只有宗室权贵和我们龙虎相争。”
萧陶苏斡、萧得里底、耶律大悲奴、萧乙薛等人忍不住多看了萧斡里剌几眼。这位是耶律大石的亲随,自小跟在身边。而今成为他的代表留在南京城。官职不高,却是联络各方的关键人物。
“继续说,我们中还有人不是很明白这些,你给大家说清楚。”萧陶苏斡鼓励道。
“是,萧仆射。”萧斡里剌恭敬地答道,“宗室权贵们有耶律佛顶的西京兵为依仗,他还收编了原耶律张家奴掌握的部分契丹兵,有兵马三万,算得上是一股极强的势力。现在他们围绕在天锡帝周围,听说现在跟萧普贤女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四军太师萧干,手里有奚兵五六万,能左右南京局势。目前偏向我们这边。但他是奚人本部大王,顾及更多的是奚人本部的利益。我们能与他合作,别人也能与他合作”
听萧斡里剌说完,萧陶苏斡、萧得里底、耶律大悲奴、萧乙薛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萧陶苏斡叹息道:“希望东京的事情早日了解,大石能早日回南京。”
天遂人愿,十一天后,耶律大石率领辽兴军回到了南京城。此时的他,比赵似还要小四岁,今年虚岁也才不过二十六岁,却在诸多风雨中,成长为大辽的擎天柱石。
他一回到南京城,就如同关二爷摆上了神龛,各路小鬼都安静了。但是,一个更大的危机在向大辽逼来。
此时的鲜卑山(大兴安岭,正是葱郁如翠海的时机。勃勃生机,经过一个冬天的压抑,在漫山遍野中溢了出来。
勐恰儿虎是林中人,在鲜卑山打猎为生。他说不上属于哪一族人,因为他的部族连老人带小孩,才不过数十人。
这样的部族,在鲜卑山地区,多如牛毛。
勐恰儿虎今天跟五位族人出来打猎。他最机警,也跑得最快,于是成了惊扰或诱导猎物,把它引往同伴们伏击地的“答力把”。
他穿着沾满树叶草杆的衣服,在草丛里缓慢穿行。
几只麋鹿站在疏落的树林间,吃着地上的嫩草。
经过一个春天的进食,这几只麋鹿长得壮实肥膘,又不是怀了孕的母鹿,正好下手。
勐恰儿虎把自己幻想成一只在草丛里穿行的甲虫,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他慢慢地挨近麋鹿,同时思考着用什么办法。
用母鹿叫唤声勾引它们?又或者发出虎豹的声音,把它们向某一方向驱赶?
勐恰儿虎心里盘算着,突然发现这片树林寂静得有些异常,让他心里深处,生出一种莫名的惊季。
突然,一只麋鹿转过头来,看向勐恰儿虎隐身的地方,那双鹿目里透出一种奇怪的眼神,从来见过。
勐恰儿虎知道,所有的生灵,不管是吃肉还是吃肉,不管是强者还是弱者,都是有灵性的。
这只麋鹿,应该是这几只中的头鹿,最机警,也最有灵性。它发现了什么,它的眼神到底透露着什么。
突然,勐恰儿虎的尾椎骨冒出一阵寒意,就像是身边有条毒蛇,正飞扑过来一样。
预料中的毒蛇没有,一只手臂从旁边的草丛里伸了出来,一把匕首贴在了勐恰儿虎的脖子上。此时的他突然意识到,那只麋鹿的眼神,其实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