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靠得住吗?”
“他们在我大辽羽翼下,已经百年。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习惯,等你习惯了,就能忍受一切。”
河岸边的厮杀还在进行着,惨烈得如同地狱。而相隔两里的这里,恍如另一个世界,寂静安宁。
“轰”一声巨响,无数的士兵从两座浮桥上涌了过来。站在这里,看上去就像一群蚂蚁组成两条黑线,向南边蜿蜒而来。
耶律谛里姑脸色一变,惊问道:“这是干什么!耶律大石疯了吗?这个时候要跟我们拼命?”
主力全出的北辽军,迅速给南辽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措手不及之下,南辽军连连后退,很快就让北辽军在滦河南岸占据了一块方圆一里多的地盘。
南辽军的前敌指挥萧干和耶律张家奴连忙调整策略,连连调集预备队,顶住了北辽军的攻势,然后四处抽调兵马,利用发挥兵多的优势,准备发动反攻,把北辽军赶回北岸去。
突然在南辽军左翼的位置,出现了巨大的骚动,一支兵马斜斜地杀了进来,看旗号正是西南招讨使、西京道都统军使耶律佛顶。
昨日,他带着三万西京道援军赶到,想不到在南辽军最危急的时刻,发起了致命一击。
不仅如此,西京军还喊着口号,声音巨大,飘到这边还能听清楚。
“魏王从东京出兵,沿辽西已经包围了南京!”
动摇军心!
耶律谛里姑暗叫了一声不好!全军的家卷都在南京一带,听到这么一说,那里还有心思作战。
南辽军作战意志原本就没有北辽军坚定,现在不仅在关键时刻被援军背刺,使得腹背受敌,又听到如此传言,便有了充分的理由。
老子的家卷都要保不住,还管你打不打仗!
相反,北辽军看到己方有援军,士气大振,尤其这几日积压了满腹郁愤的皮室、宫分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看对面的旧同袍彷佛是杀父仇人,一个个形如疯虎,势不可挡!
十个、百个、千个,越来越多的南辽军转身逃跑。半个时辰后,南辽军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泄不可收拾。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到耶律谛里姑耳里。
“报!萧干带着奚兵,沿着滦河向东逃奔。”
“报!耶律张家奴率契丹兵,奔檀州古北馆。”
“报!汉军、渤海军正四下逃散,主要分成两股。汉军在统军使钟药师带领下,尾随去古北馆;渤海军在沉州刺史高永昌的率领,尾追萧干而去。”
“萧辞剌呢?”
“参军参谋听到前方不妙,丢下辎重营,轻骑南逃!”
“混账东西!”
“大王,我们也赶紧逃吧!”萧和尚奴连忙劝道。
先逃得性命,想怎么骂都行!
“唉!走吧,我们也走吧!”耶律谛里姑没有挣扎多久,十几息后就做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