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中试,我就是千谢万谢了。庶吉士,我是想不想。规矩我懂,庶吉士,只取二十六岁以下的年轻俊杰。”
黄潜善和刘豫对视一眼,继续安慰道:“中不中庶吉士也没关系,国政研修院散班,能选进尚书省也行。据说吏部有规矩,年纪大的,优先进尚书省各部。”
“托你们吉言。”
三人聊了一会,黄潜善忍不住问道:“彦游兄,诚伯先生什么时候来?”
刘豫也有点急了,但是他不能显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诚伯先生现在是度支部度支司都司,许侍郎(许几的得力助手,政务繁忙,没有那么快。”
“我这位同乡,善于理财,朝中是有了名的。明年换阁,许侍郎肯定会升任度支部尚书,他就是度支部侍郎。说不得以后就是度支部尚书。”
汪伯彦一听也感兴趣了,“哪位诚伯先生?”
“张悫张诚伯,某的河北老乡。我小时曾经向他求过学。”
原来如此。
难怪黄潜善愿意做东摆下这桌酒席。原本以为他是念及三人的友情,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玄机在里面。
张悫很快就来了。
他比黄潜善和刘豫都要大些,但是比汪伯彦小,真是嫉恨。
但是汪伯彦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座的都有官身,自己这个洛阳大学学子的身份,勉强挂得住。可要是明年国考中不了,自己这把年纪,以后对这三位只能称草民了。
汪伯彦插诨打科,嘴里尽挑着些好听的话,说得三人如沐春风。
张悫时不时仰首大笑,十分开心。
看到席间气氛如此融洽,黄潜善和刘豫也安了心,暗自道,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带出来见世面也没丢自己的脸。
饭饱酒足,张悫还有事,拱拱手,告声无礼,坐上马车先走了。
“彦游、茂和,我们现在去勾栏里耍一耍?”汪伯彦邀请道。
“不了,我与彦游相邀去一趟端王府。”黄潜善答道。
“端王府?”汪伯彦吃了一惊,凑过身去低声问道,“那里不是倒了桩,门可罗雀吗?
黄潜善无可奈何地答道:“我欠这位殿下一份人情在。以前外放地方,可以躲过去。现在回京了,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人家再失势,也是大王,官家的亲哥哥。要是传出去,我名声有碍。”
刘豫也苦笑一声道:“以前我那位老乡张子能(张邦昌没有病逝前,常与郑居中等人相聚,时常带我去。那时窘迫,得过端王恩惠。”
汪伯彦想了想,“那我也一同去吧。”
黄潜善和刘豫知道他是哪条线都会投资一点,端王再落魄,对于他来说也是位大人物。于是也不再说什么。
等马车时,黄潜善看到某人从门口出来,迫不及待地拉着刘豫和汪伯彦,转去马车停车场,说要从那里上车。
“彦游,怎么这么急迫?”
“遇到个冤家。张所张有截,我庶吉士的同学,后来转去门下省,出任湖北郡按察司检法监察厅御史,天天盯着老子,头都被他盯大了。看到他,老子晚上都要做噩梦。赶紧走!”
黄善潜一边说着,一边急吼吼地拉着刘豫和汪伯彦,在半路上截下由停车场转去酒楼门口的马车,连忙钻了进去,然后连声叫道:“快走!快走!”
刘豫和汪伯彦面面相觑,他俩实在不明白,黄善潜为何如此畏惧张所,就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