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天祚帝心里一阵得意和兴奋。
赵十三,我定要报此大仇!
“陛下,该赐酒了。”耶律余睹在旁边提醒道。
自天启五年后,他在诸位宗室遗老们的极力推举下,出任东京留守。此子也挺争气的,翻云覆雨、纵横捭阖,两三年间就把东北平定下来。
现在他是魏国王、北枢密院使、上京留守,也是这次集会和游猎的组织者。
“赐酒!赏!”天祚帝醒悟过来,大声道。
酒水都是宋国的“神仙醉”,一人一盏。赏物也都是从宋国进来的器件。有制作精美的铜器、有丝绸和染色的棉布。
看着都挺漂亮的,就是不怎么值钱。
这些年宋国的货品,从各个渠道潮水一般涌进辽国各地,酋长们的眼界都提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
看到酋长们脸色几乎掩藏不住的嫌弃和轻蔑之意,天祚帝心里一阵恼火!
天子家也没有余粮!
这些年你们在东北见天地闹,朝廷调兵遣将,钱粮流水一般地往外花,国库里都空得能饿死耗子了。
现在南京城还有一半的园林,停在那里没钱修,那里有余钱打赏你们?
国事坎坷,共克时艰吧!
上京的例行会议开完,天祚帝启程向鸭子河进发。
按照与宋国的协议,辽国东京道和上京道,以金山(大兴安岭以及南边余脉—兔儿山、永安山和大水泊为界。
鸭子河在金山以东数百里,安全得很。
后宫、王公贵族、军卫,再加上来上京开会的诸部酋长及其随从们,队伍又变长了。蜿蜒数十里,一路北上,很快就到了鸭子河与混同江交汇的地方——长春州。
天祚帝急不可耐地传令摆开阵势,开始游猎。
在萧嗣先的命令下,宫分军划着小舟,穿着大板鞋,深入沼泽湖泊间,把一群群的野鸭鸿雁,往猎场赶。
皮室军纵横在山林里,把里面的狍子、麋鹿等猎物也往猎场赶。
萧嗣先再三强调,猎场里老虎、黑熊、野猪这种有威胁的勐兽,全部扑杀,万万不能让它们惊了御驾,坏了陛下的兴致。另外再准备一批勐兽,准备助兴游猎时再用。
看着军士们忙忙碌碌的,完颜阿骨打和阇母在远处忍不住感叹。
“皮室军,威震东北的契丹精锐。现在在做着这等粗鄙下贱之事,真是悲哀。”
“哥哥,契丹人气数已尽!我们现在又收拢了一群勇士,女真很多部族也看清楚契丹人的底细,愿意听从调遣。哥哥,我们不如”完颜阇母用女真语低声劝着哥哥。
“阇母,不着急。我能隐约感觉地到,这次游猎,会有大事发生。”
“哥哥,你察觉到什么?”
“你难道没有发现,皮室、宫分等辽国皇帝的亲军,被散布在猎场各处,而且时常被调遣各处,做着各种杂事,移动不定。反倒上京道的兵马,以护驾名义,分驻各处要地,一直没动。阇母,这些兵马,都是耶律余睹和耶律章奴这两年一手带出来的。”
“哥哥,耶律余睹要造反?不可能吧。他的东京道兵马,才两万。皮室和宫分军,有三万之多。而且伴驾的除了有我们这些藩属酋长,还有上千名宗室贵族。他们肯听耶律余睹的?”
完颜阇母摇着头说道。
完颜阿骨打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澹澹地答了一句:“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完颜阇母默然了一会,提出了建议:“哥哥,不如我们派心腹悄悄潜回部族,立即聚拢人手,等待天时?”
完颜阿骨打默然了一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