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等到时间到,再立新功!”赵似指了指他的挂了十几枚勋章的胸口,“还有地方没有挂满,争取下回都挂满!”
“是!”
接着,赵似来到岢岚山最北面的哨楼上,举着望远镜,向北面眺望着。
“陛下,对面是辽国西京道朔州神武县宁远镇,是一处军寨。”张时运在旁边说道。
赵似放下望远镜,饶有兴趣地问道:“去过?”
“去过!”张时运嘿嘿一笑。
“怎么过去的?”
“这几年,北面辽人对我们的商队是大门洞开,几乎是不设防的。臣在三月份,假扮成一支商队的护卫队,出岢岚山,去了宁远镇,顺着桑干河往下走,过神武、鄯阳、马邑、河阴四县,再调头向北,沿着商道,过怀仁、进了大同城。逛了一圈,这才从代州回来。”
赵似听完后,哈哈一笑,没有责怪张时运胆大妄为,只是问他。
“有接触过辽军吗?”
“回陛下的话,有接触过。这些地方屯驻的契丹、奚人部族军,将领和高级军官多是亲贵子弟,腐化奢靡,一些好处就能收买他们,带着我们进驻地,挑选最好的军马、弓箭,一起去打猎。”
“中下层军官,迷茫、萎靡和怨恨,多无士气。普通士兵,被将领和军官们视为奴仆,肆意驱使。心中多怨恨。不过这些部族军士兵,骑射本事真没有落下,还是让人刮目相看。”
赵似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吗?”
“陛下,辽国西京道这些州县,契丹、奚人部族军是依仗的主力,但兵力并不富余。更多的是签发的汉军禁兵,编制为右神武等数卫,还有云、应、蔚、朔、奉圣等五节度营兵。地位更差,被契丹、奚人动辄呵斥毒打,连猪狗不如。”
“只是臣在游历时,所见这两支军队兵力不多,问及契丹将领,说是东京道叛事频频,把西京汉军、五节镇兵抽调了不少过去。自从我朝灭夏后,辽国上下还是有些警惕。觉得西京道边州兵力不足,北枢密院便下令,各边境州县,征选召募本地青壮,以为乡军,号武勇军。”
赵似笑着对张时运说道:“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打听来的消息,不比军情局的探子少!”
张时运嘿嘿一笑,“那些契丹亲贵子弟们,手握权柄,知晓机要,偏偏只是来镀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少许好处送上,再喝上几杯酒,醉熏之下,什么都敢往外说。”
“那就好!这样的人,我朝不能用,但是北面的辽国,那是越多越好!”
赵似话一落音,众人都大笑起来。
从岢岚山出来,赵似一行沿着黄嵬山向东边的雁门山、屋山继续巡视。
这一日,他站在雁门关口,这是一座不大的,完全由夯土垒制的关隘。
看着莽莽雁北荒野,赵似忍不住念道:“荒塞峰烟百道驰,雁门风色暗旌旗。画角吹开边月静,缦缨不信虏尘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