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的话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又好笑,心情也轻松起来。
草原上看着平坦广袤,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其实不尽然。真实情况是在草原上行路,也十分凶险,关键是不能离水太远。
牛马羊群,有草吃,可以补充部分水分,能多坚持几天。人总不能吃草补充水分吧。离开水源,三五天就得出事。尤其是数百上千人的队伍,对水的需求更加大。
草原上到处有草,可不见得到处有水。没水喝了,你总不能在现场掘地三尺去挖水井吧。
而且从阴山到草原腹地,这段遥远路途中间有一大片戈壁,那里干燥死寂,连草都稀少——漠北,就是大漠之北的意思。
要是一不小心在里面迷路,就是死路一条。
刘凯王允所说的商路,是把一路上的水井、小河、小水池子等水源摸查清楚,然后沿着它们串出一条最安全的路线来。
拔思母和达里底部,也是在阴山南北混过这么多年,阴山到岭北之间的戈壁大漠的凶险,他们也是知道的。没有知道路线的人带路,他们也不敢去送死。
可是带路的人却是宋人商队,这事闹得!
不过也没办法,在赵似的扶植下,宋国四周的商路几乎被宋人商队全控制住了——宋国是最大的商品供给国,具有强大的垄断性。现在又摊上一个不要脸只要实利的官家,各种手段使出,短短两三年,其它国家的商队当然纷纷破产,或者被“兼并”。
他们的人才不是被宋国商队吸纳,就是消失了。
所以拔思母和达里底部想找带路人,就只能找宋国商队的人。
“他们现在哪里了?”何启蕃问道。
刘凯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地图,上面画着一条线,上面满是黑色的圆圈。
“按照行程,他们今天应该在这里歇息,”刘凯指着一个圆圈说道,“桃里木,那里有三口水井,还有一个方圆六十米的水池子,足够他们用的。”
“桃里木,离我们还有多远?”
“我们在这里,依科扎尔山北面一点,桃里木离我们大约一百四十里。”
“他们有多少人?”何启蕃继续问道。
“拔思母和达里底部联军,人数在一万三千到一万五千之间。可见部分辽军制式兵甲。不过他们两部时常入寇辽国西京道州县,跟辽军多次交手。有辽军制式兵甲,不足为奇。”
听完王允的话,何启蕃想了想说道:“一万对一万五千,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而且拔思母和达里底两部,敢入寇辽国,不是善类。这将是一场艰苦的血战。除了奋力搏杀之外,还要用些计谋。”
用计?大家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李简最先开口,“不如我们如此这般”
他把计策叙述了一遍,其他人还在斟酌,博济长空一脸嫌弃。
“又是这一套?”
“老套没关系,管用就好!”李简回敬了一句。
博济长空撇撇嘴,却不再反驳了。
何启蕃目光看向董修烈和曲克昌,询问的眼神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李参军说得没错。老套没关系,管用就好。”何启蕃转向刘凯和王允,又问道:“两位,拔思母和达里底部,你觉我们集中兵力打哪一部比较合适?”
刘凯和王允低声商议了一会,然后王允出声答道:“拔思母部自首领到部众,桀骜凶狠。达里底部的首领贪利自私。千户攻达里底部,拔思母部会拼死相救。急攻拔思母部,达里底部多半会旁观,稍有不对,可能就会弃友而逃。”
何启蕃大喜。
“那我们就集中兵力打拔思母部!传令,大军在依科扎克山脚扎营,然后何副将带着老董、老曲安置部众,做战前动员,我和李参军、刘王两位壮士去勘查地形。”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