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抵抗,完全是凭借着一种勇气和天性。但是没有人组织他们,把他们团结在一起,互相配合。
他们就像一座座孤岛或礁石,被无边无际的火海包围,然后逐一淹没和被吞噬。
在远处,骑马站在赵似身后的长孙墨离、谭世绩、宇文虚中、李纲、赵鼎、叶逊、张绎、李光等人看得上万骑兵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撞击、厮杀、落马、伤亡,时刻出现着。
马嘶声、惨叫声,还有马蹄声,混在一起,掩盖了斡耳罕河和土兀刺河的水流声,甚至掩盖住了大风吹过燕然山,发出的呼啸声。
这一幕幕看得人血脉偾张。
长孙墨离和谭世绩沉寂如水;宇文虚中拉着缰绳,手指关节都发白了;李纲显得十分兴奋,晒得有些发黑的脸蛋涨红;赵鼎表面十分镇静,但脸上时不时抽动的肌肉,已经出卖他的内心。
叶逊死死盯着战场上每一处细节,两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张绎激动得浑身发抖;李光身子晃来摇去,彷佛下一刻就要从马上摔下来。
赵似转头看了一圈,各人的神情都映在他的心里。
这些都是栋梁之才,不出意外,自己以后都是要大用的。就是要趁着这次机会,把他们拉到草原上来,在这个残酷的漠北,让他们明白一些圣贤经义里读不到的道理。
效果还不错。
厮杀还在进行。克烈部主牧场有方圆上百里,帐篷有数千顶,部众有两三万人,就算是推枯拉朽,一路纵驰,也需要点时间才能绕完这个地方。
“报!陛下,斛律雄来报,他已经歼灭哈剌和林河畔的克烈部王帐驻地,斩获还在计算中。磨古斯之妻赫里克只及其幼子,举旗投降。”
“告诉斛律雄,继续清剿,等待新的命令。”
“喏!”
一直杀到黄昏时分,草原上的厮杀才缓缓平息下来。最有勇气、敢于反抗的克烈部人已经死光了。剩下的都是甘于接受命运的人。
朱雀军在草原上来回清理着。
伤者被医治,投降的牧民们在骑兵的指挥下,收拾东西,聚拢牛羊,安抚失去主人的战马。
有的牧民帮着架起锅、点起火,煮起食物来。
尸体被抬上马车,运到某一处,然后堆积在木柴上,一把火烧掉。
在冲天的大火前,十几位随军的僧侣,神情肃穆,齐声高颂起《往生咒》。围在旁边,观看着这一切的牧民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大火。火里可能有他们的亲人。
也有不少人被僧人慈悲的诵经声感化,跪在地上,学着模样,双掌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赵似转头对长孙墨离说道:“通知大营驻守部,马上分出一万人前去安抚收拢投降的克烈部众。通知斛律雄、高世宣、王舜臣,各部替换伤员,添补兵甲弓箭,抓紧时间休息。三更时分吃饭,趁着大好月色,向西边的石河和也迭儿河地区进攻,后天日落前,必须把阿勒巴惕和土别兀惕两部的牧场驻地,给朕扫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