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雅间,明朝霞好奇地问道。
“十三郎,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会客,更重要的是教学。”
“教学,什么教学。”
“现场教学。谭世绩会带着几位学生过来,朕我在这里给他们现场上课,讲讲开封城建设的思路。”
“十三郎还真是好为人师。”明朝霞咯咯地笑道。
“教别人,其实是最好的一种学习方法,尤其是实践和案例教学。首先你要对教授的知识烂熟于心;其次要提炼出来,变成你自己的,才讲得出东西来;还有更重要的是,你在教学中鼓励学生们畅所欲言,这样,你就能获得对于同一事物,从不同角度展开的见解。”
不一会,李芳带着谭世绩、李纲以及两位少年进来了。
其中一位十八九岁,头微微昂着,走路顾盼间,总保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就是那双眼睛,喜欢微微眯起来,仿佛这样才能把人看得清楚些。
另外一位才十五六岁,圆圆墩墩,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脱尽,一双不大的眼睛,总是在努力地睁到最大。
“还不快快见过官家。”谭世绩和李纲先给赵似见过礼,然后转身说道。
两位少年郎又惊又喜,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恭敬地拱手道:“草民朱胜非/赵鼎见过陛下。”
“朕是微服私访,叫俺十三郎或赵官人即可。这位是朕的贵妃,你们叫声朝霞君即可。”
“遵旨喏!”朱胜非和赵鼎刚说完遵旨,想起内侍省和秘书省规定,与官家对话时,应答时不必句句说遵旨奉诏,说声喏即可。
于是连忙补了一声。
“邦成,这两位少年英才,你是怎么收入麾下的?”
赵似笑着问道。
他知道谭世绩的性子,知道进退轻重,不是出类拔萃的英才,是不会带到自己跟前来的。
“赵官人,这位是朱胜非,字藏一,蔡州上蔡人士,其父为商贾。幼有志气,机敏多谋。去年大小苏公奉诏回京,路过陈州。朱藏一听闻,提前跑到陈州,吵着要拜师。大苏公原本以为是冲着他来的,兴致冲冲地要出题考试他。”
说到这里,谭世绩笑了,“结果朱藏一说,他不学诗词歌赋,只学济世安民之学,是来拜小苏公为师的,搞得大苏公好生尴尬。不过小苏公面试过后,觉得是奇才,便带回开封城,后来推荐参加成均大学招录考试,一举考中。”
赵似不由大笑起来,指着朱胜非说道:“原来东坡先生说的上蔡小儿就是你啊!”
朱胜非正色道:“回禀赵官人。在下出身庶民,深知贩夫走卒、商贾行旅之苦,愿学得本事一二,纾宽民力,为国效力。故而只想拜小苏公为师。”
“子由先生道德文章,举世卓绝,但是经济之学,还是差了些。你应该跟秦川郡守蒋颍叔去学。不过先在成均大学好好进修一二,再跟着邦成,历练几年就可以出师了。”
朱胜非脸上忍不住浮出惊喜之色,拱手恭敬道:“谢赵大官人。”
“赵官人,这位是赵鼎,字元镇,解州闻喜县人。他四岁丧父,经母亲樊氏教育,博通经史百家之书,为乡间称赞。秦川郡新设,河中、解州划归河东,河东经略使子中公(林希巡视解州,闻得其名。”
“子中公亲自去考试,甚爱其才,便向厚卿公(安焘举荐。厚卿公面试一回后,便举荐他参加成均大学招录考试,也是一试得中。”
“原来如此,都是少年英才啊。”赵似赞叹了一句,转向朱胜非问道。
“朱藏一,你父亲是商贾,那你说说,商贾最怕的是什么?”
朱胜非想了想,很快答道:“朝不保夕。”
“朝不保夕!说得好!”赵似点点头,欣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