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对了曹头,今晚你亲自来找俺,可是有什么大事?”
“还真是件大事。俺们西校阅所,要解散了。”
曹铎话刚落音,张广顺惊得站起身来。
“老张,不要惊慌!”曹铎连忙安慰道,“你是官家还在秦王潜邸时亲自定下的案子,慌什么?”
张广顺这才缓缓坐下,“曹头,怎么说解散就解散了?”
“俺们官家讲的是依法治国,这些权宜之计,当然要在正规化的过程中解散合并了。”
“依法治国?”张广顺十分惊讶。俺们官家信法家?
“就是依照律法规矩来治理国政。依律法为准则,以事实为准绳,丁是丁卯是卯,不能再让文官们凭着一张嘴皮子翻云覆雨了。”
“哦,曹头,那俺们西检阅所解散了,这么多弟兄怎么安置?”
“大部分安置去司法调查局。”
“司法调查局?”
“是的,那是刑部直属的单位,跟俺们京畿警察厅同一阶,专门侦办大案要案。除了俺们西检阅所,皇城司部分人手也并进那里,还从老子手里抽调了十几个破案侦缉高手。嗯,他们刚结案的第一件案子你也知道,林义安的案子。”
“就是海丰知县林义安在赴任途中被水贼劫杀的案子?”
“正是。”
张广顺在最新的《东京时报》上见过详细的报道。
新知县林义安在从开封去海丰赴任的路上,在龙川江水面上被船家劫杀。五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奇葩的是那伙水贼杀人劫财后,居然改头换面,去了林义安的老家,湖州安吉县。凭着林义安的私印,伪造的书信,谎称是海丰县衙的人。
说是奉知县林官人之命,来林家大宅取钱财。林官人谋得一个好机会,可以升迁惠州通判,只是需要钱财上下打点。
这伙水贼,花言巧语,居然哄骗得林老丈拿出积蓄,变卖了田产,凑出四万贯铜钱,还特意换成好携带的金银。
等到海丰那边传来消息,人财两空的林老丈气得当场吐血,当晚就过世。
这种案子确实不好查,涉案地点从广南东路跳到两浙路,光这个就很麻烦。两边宪司州县互相扯皮,能扯得你天荒地老。
不过那伙贼人无意间被林家邻居听到一句,他们可能跟荆湖北路复州船工有关联。有了线索,可是又牵涉到另一路的州县,更麻烦。
于是这案子悬了两三年,林家告了一遍又一遍,在互相扯皮中毫无进展。
“司法调查局前月刚奉诏组建,牌子都没挂出来,就开始办这个案子。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荆湖北路复州一带暗访,一路去湖州找林家和邻居录口供,调查水贼的长相、口音、习惯等各种线索。”
“然后两路在复州会合,一边继续暗访,寻找蛛丝马迹;一边复盘分析,推测可能去向。皇心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在复州附近的汉川找到这伙水贼主犯之一,再顺着他一网打尽,全部带回刑部受审。”
曹铎很是欣慰的说道,“司法调查局开了个好彩,博了好名声,兄弟们被并到那里去,也不亏了他们。”
“其余的兄弟,跟皇城司大部分人手,一是去了保卫局,二是去了枢密院军情侦查局。你老张,被并到军情侦查局。放心,你情况特殊,你的档案由俺亲自跟岑猛交接的。”
曹铎好生安慰着。
“岑猛,你也认识,官家在潜邸时的带械护卫,最得信任不过。今晚怕人多动静大,引起外人注意,所以老岑就没来。过几日,老岑会过来与你见面,暗号还是一样的。”
“俺记住了。”
看到张广顺的情绪慢慢稳定,曹铎继续说道。
“老张,放心,你的交接官家都亲自过问。你的档案,在军情侦查局列为头号机密,没有官家的批准,几位同知同签枢密院事都不得查阅。而且官家还亲自给你取了个代号。”
“代号?”
“对,以后所有涉及你的文书里,全部不能出现你的名字,只是以代号相称,最大限度地保护你的安全。”
张广顺心里感动,问道。“曹头,官家给俺取了什么代号?”
“峨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