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勾当煕河、秦凤、鄜延三路公事钟傅,钟弱翁。”
“见过大王。”
行完礼,钟傅居然抬起头,与众人一样,期盼简王殿下也能说出与他相关的一段话来。
赵似不负众望,朗声说道。
“‘兵贵智而不贵力,夏众夥而勇,难以一举灭。但当择城险要,以正不朝削地之法,坐待其毙。’”
钟傅有些小激动地答道,“这是臣下得幸,入宫面见官家时所言。”
“这位礼宾副使、勾当熙河公事王厚王处道。”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处道一表人才,在西北屡立军功,不愧是襄敏公(王韶之子。”
赵似上前一步,握住王厚的手,沉声道:“我禀承先帝遗志,你禀承襄敏公遗志,共勉同行!”
王厚脸色一动,恭敬地答道:“谢大王!”
“这位是皇城使、熙河兰会四州兵马钤辖兼知河州州军事,安抚洮西沿边公事种朴种且文。这位是他的侄儿,原州通判、提举秦凤常平种建中种彝叔。”
“哈哈,终于见到两位。我在开封城时,天天听师中在耳边提起两位,耳朵都要听出老茧来。这回终于见到真人了!”
“见过大王!”
“这位是东上阁门使,泾原路副使,知西安州州军事折可适折遵正。”
“折遵正,你在尾丁涂大破夏军,又在山间小路伏击夏国太后退路,吓得夏军相互践踏,跳崖死者不计其数。而后又奔袭天都山,斩擒酋首嵬名阿里、昧勒都逋,俘获三千部众,牛羊数万。”
“官家在文德殿为你庆功,我可是托你的福,讨了几杯御酒喝。”
“臣下微末小功,却蒙官家厚赏,感激零涕!”
“本王听说跟你一起奔袭天都山的王舜臣,是西军猛将,十分善射。高师傅对他的箭术都赞叹不已。说要不是他需要巡边,抽不出身去开封参加比试。射术桂冠花落谁家,还不知呢?王舜臣可在!”
“末将在这里!见过大王!”
王舜臣连忙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如果说高世宣是眉清目秀的银背大猩猩,那王舜臣是雄壮魁梧的长臂猿。
难道善射者,手臂都特别长?那以后我的手岂不是也要进化变长?
“果然是西军豪杰。高师傅,把我的百炼钢弓取来。”
高世宣递过来一把弓,通体银灰色。
“王将军,这把弓是用百炼钢通体打造而成,弦线也是钢丝绞成,加以滑轮,力度可调,精度可校。高师傅有一把,你不能不有一把!”
赵似捧着此弓,郑重地赠给了王舜臣。
王舜臣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好友高世宣。看到他朝着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接到手上。
拿到手上后,忍不住持弓轻轻一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传到全身。
“谢过大王!”
“这位是皇城使、熙河路兵马都监刘仲武刘子文。”
“刘将军的大名,刘法跟我说起过。他说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是跟你学的。”
“大王缪赞了。族侄刘法,天资聪慧,少小就历经战事,完全是自己历练出来的。臣下不敢居功。”
“这位是雄州防御史、泾原路兵马钤辖郭成郭信之。”
“绍圣四年,夏人恚失地,空国入争平夏城。当时连营百里,飞石激火,昼夜不息,数十万人马围攻。然平夏城被你坚守,固如金汤!壮哉!”
“谢大王夸奖!”
“这位是熙河路经略副使王愍。这位是熙河路兵马都监、知河州州军事王赡。这位是熙河路兵马钤辖、知兰州州军事苗履。这几位是诸路兵马使王文振、张存义、李忠杰、朱智用”
沿边五路的中高级将领有二十多人,低级将领有五十多人,加上按照赵似特意要求,从附近各军中召集而来的中高级军官,两百多人,汇集在城南的校场里。
赵似举着他的那个铁皮大喇叭,走上了高台,对着众人,第一句话就是。
“本王来这里,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
三个公平一出口,下面的人哄然动容。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种服从,是把生死荣辱,悉数托付给上级。命都交给你了,何等的信任。你却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那叫将士们如何信任你?没有信任,上了战场,还如何生死与同?”
赵似的话,就像春天里隐在山边的阵阵雷声,震撼着这片古老苍凉的土地,也在众人的心里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