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草原上的单于大可汗,看到得胜归来的部众勇士,满意中还带着鞭策。
蕃部骑兵八骑一行,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很快就站齐在操场上。
一声号角声响起,蕃部骑兵齐刷刷地翻身下马,拉着坐骑的缰绳,站在马首旁,朗声齐喊道:“见过大王!”
赵似笑了,他转头看了看种师中等将,露出嘉许的神情。
西军将领们,还是费了番苦心,从数万熟蕃中挑选了彪悍可用、懂官话的三千人。
赵似穿行在蕃部骑兵中间,满意地点着头。
“你脸上的伤疤哪里落下的?”赵似停住脚步,指着一位骑兵脸上的刀疤问道。
“天都山。”
“杀了几个敌人?”
“四个。”
“犒赏拿到了吗?”
沉寂了一会。
“拿了一些。”
“那就是没给足了。俺就知道,转运衙门那群雁过拔毛的混账,肯定不会给足的。放心,俺给你们补足!”
赵似朗声说道。
声音就像秋雷,在麦浪尖上滚过,引起哗哗的响应。
蕃部骑兵们忍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你们不信?好,就让你们看看俺诚信十三郎的成色!”
赵似说完,正好转身去到木台上,被枢密院的令史们拦住了。
“大王,按规矩,俺们先要点验。”
这些书吏看清楚这些蕃部骑兵,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而且一身的羊膻臭味,跟边陲的那些恶臭军汉一个鸟样,心中不由大定。
心里泛起一阵不满。
贼配军,把爷爷们吓了一跳,看俺们如何泡制你们!
赵似看了一眼他们,嘴角挂着冷笑,没有做声。
令史以为赵似同意了,连忙叫书吏们拿出家伙什。
“这是什么?”赵似扬声问道。
“回大王的话,这些都刺字的工具。”
“刺字?刺什么字?”
“好叫大王知道,朝廷规矩,凡是入禁军,统统要在脸上刺字。这些军汉们按例是要刺‘骁骑营’三字。”
令史的眼睛在蕃部骑兵们脸上扫来扫去,奸笑着答道。
离得近的蕃部骑兵一片哗然!
“直娘贼!”赵似勃然大怒,挥动着马鞭对着令史劈头盖脸地打下去,打得令史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赵似打了十几鞭后,还不解恨,上前去几脚把那些刺字工具踢翻在地上。
“撮鸟的猢狲!哪朝哪代的天子亲军,有脸上刺字的?你们这不仅是凌辱亲军,更在侮辱官家!”
回过劲的令史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王,这是祖宗之法,小的只是遵行而已。”
“直娘贼的!上一次在俺面前叫嚣祖宗之法的,是章相公。你个做奴才的奴才的奴才,也敢在俺面前叫嚣!俺是同签枢密院事,这等小事,俺做主了!”
说完,赵似连鞭打带脚踢,“不要你们点验。俺自有人手点验,赶紧滚蛋,休得叫俺看到生气!”
把枢密院的那些令史和书吏赶走后,赵似在三千蕃部骑兵的殷切注视下,跳上平台,掀开盖着的毡布,露出几十个筐,里面堆满了冒尖的铜钱。
“官家叫俺补足诸位的犒赏!官家还叫俺捎句话,辛苦大家了!”
赵似霸气十足地叫道,一脚把跟前的三只筐踢翻,黄灿灿的铜钱洒了一地,晃得众人眼睛发花。
停了一会,不知谁起得头,蕃部骑兵齐声大喊道:“谢官家赏!万岁万岁万万岁!”
种师中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赞叹道,简王殿下好霸道,正合俺们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