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喏。”
“不如这样吧。之前在豫州时,许子将有月旦评,于每月初一登堂开讲,点评当世人物。如今许子将远遁交州,月旦评自然没了。我们将这个名字取来,设月旦评,不过不讲人物,只讲学问,请几位大师登堂开讲,以飨诸位学子,如何?”
“月旦评?”徐岳抚着胡须,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大王,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提过此事?”
孙策一愣。“大师何出此言?”
“每月初一开讲,称为月旦评,这件事有人向臣提起过。臣就此事与蔡伯喈商量,蔡伯喈觉得此名不妥。一来月旦评是当年许子将所立,许子将虽然遁逃,却还没死,以月旦评为名只怕被人误会我大吴无人,连个名字都不会起,还要借许子将的遗泽。”
孙策不置可否。他不在乎这些评价,但他知道徐岳等人不会愿意被人看轻,不愿意用月旦评这个旧名也情有可原。
“此外,这月旦评以月为名,怕是容易引起歧义,难免有人从中……”徐岳说到此处,阚泽咳嗽了两声,徐岳恍然,哦哦了两声,没有再往下说。孙策瞅了阚泽一眼,歪歪嘴角。“怎么,有话说不得?”
阚泽很尴尬,拱手请罪。“大王,大祭酒精于学问,不问世事,他……”
“他不懂,你懂。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孙策的语气虽然不严厉,但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借用月旦评这个名字的确不是他自己想的,是有人向他建议。现在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争议不少,只是有人借着近水楼台的机会,率先向他进言,希望能造成既定事实。
阚泽思索片刻,再次拱手。“大王垂询,臣不能不答。荒唐之处,还请大王恕罪。”
孙策一言不发。
“大王可曾听说,大师提倡的椭圆形轨道理论引发的争议?”
“什么争议?”
“大师提倡椭圆形轨道,说日行轨道并非只有一个圆心,而是有两个,却没有说这两个圆心有什么阴阳之分,而且明言这是日行轨迹,并非绕日而行,更与月无关。月行轨道是另外的方式,与此毫不相干。可是却有人牵强附会,将这两者混为一谈,非说这椭圆轨道的两个圆心一个是日,一个是月,天意如此,正应大王平等男女之意,又引发出一套歪理邪说,荒唐之处,但凡稍知学理之人都不愿置喙。可偏偏有人以此为论,大肆宣讲,乐此不疲。”
孙策听着,眉心渐渐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