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闹一场,就是想离开这里?”关凤若有所悟。
“不仅仅是这样。”孙绍翻了半个身,和关凤面对面的搂在一起,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丰满坚挺的淑乳被压扁了,两点硬硬的突起忽然有些变化,关凤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让孙绍看到她羞红的脸。孙绍笑了笑,嘴贴在关凤如玉般晶莹的耳朵边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要到曹营去看看曹公究竟是什么样子,看能不能也要一张特许证,让我到中原去做生意时不要交税。”
关凤被他吹得耳朵痒痒的,却没有说话,她觉得孙绍没有说实话,这个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孙绍感觉到了关凤的怀疑,却不打算解释,解释得太多了,关凤也不可能信,毕竟自己的心思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你鼓动姑姑去闹,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关凤沉默了片刻,扯开了话题。
“既然闹大了,干脆闹得再大一点。”孙绍不以为然,将脸贴在关凤脖子上嗅了嗅,惬意的说道:“他怕我和将军们交好,我干脆就当着他的面骂他们一场,让他安心些,免得总是疑神疑鬼的。”
“过犹不及啊。”关凤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闭上眼睛,孙绍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她忽然说道:“真要去曹营挑战的话,骑父亲送的那匹赤兔去吧。张辽手下有不少并州骑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赤兔马速度快,冲劲足,能占点优势。”
关羽有一匹赤兔马,是非常难得的良驹,是纯正的西域天马血统,当年曾经是温侯吕布的坐骑。他随曹艹在小沛大破吕布的时候,曾经向曹艹讨要杜夫人,曹艹已经答应了他,可是后来曹艹自己看中了杜夫人,食言了,有些不好意思,就把吕布的这匹赤兔马赏给了关羽,以作补偿。这匹赤兔马已经老了,但是它却留下了后代,关凤出嫁时,关羽将其中一匹最好的给了她。
“嗯。”孙绍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关凤等了片刻,正准备问问他,孙绍却笑道:“岳父送我一匹有天马血统的战马,我以后一定要送他一匹纯正的天马才行。”
“你说话可算数。”关凤笑着打趣道。
“一定。”孙绍在关凤的脖子上蹭了蹭,坏笑道:“夫人,你是不是打算先谢我一下?”
“咄。”不知孙绍做了什么,关凤忽然扭了一下身子,小脸顿时通红。
第二天,恼羞成怒的曹艹下令发动了猛攻,大军攻势如潮,将留在江北的江东军打得狼狈不堪,孙权接到汇报,不敢怠慢,下令担任指挥重任的吕蒙、蒋钦率领众将全力反击。平原野战江东军不是曹军的对手,他们且战且退,几乎所有的主力都放弃了江北防线,退回到江南。战场的焦点开始集中到江心洲的濡须坞争夺上。
濡须坞是建安十七年才建的一座城,原本江心洲上没有城,只是一块空地,地方也不大,仅能供战船稍停,不能当作防守阵地。建安十七年,吕蒙力排众议,提议在江心洲上建一座防守工事,扼守这个战略要地,孙权答应了。因这里同时也是濡须水入江口,故又名濡须坞。建安十八年曹艹攻吴时,就在濡须坞大战一场,这座新建的坞壁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如同一把铁锁,死死的锁住了这个长江渡口,让曹艹无功而返。濡须坞已经成了长江下游防线上的战略要地。
孙权尝到了甜头,这次更是把濡须坞当成了防守重点,他派吕蒙亲自坐镇濡须坞,在上面安置了一万张强弩,务必让曹军片板不能渡江。
双方在濡须坞鏊战半天,曹挥损失了三千多人,却连濡须坞的边都没碰到。一天打下来,江水都快被染红了,被打烂的战船、阵亡将士的遗体随处可见,大江南岸虽然平静得多,可是响了一天的战鼓停息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观战一天的孙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大帐,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却迎面碰到了冷若冰霜的大桥。
孙权又惊又喜,大桥从来没有主动来见过他,他故意把孙绍支到成都去了几个月,赏了无数的物品,大桥都没来道个谢,还是最后他借着通知孙绍亲事的由头,才难得的见了一回。
“嫂嫂……”
孙权的话刚出口,大桥就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你嫂嫂,你也不是讨逆将军的弟弟。”
孙权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尴尬的咽了一口唾沫,紧跟在他身后的谷利立刻把旁边的人全赶了开去,自己也退到一边。片刻之间,大帐前就空荡荡的一步。
大桥的眼睛忽然红了,看得孙权心里一痛,没等孙权明白过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拔掉了头上的簪子,任由满头的青丝倾泻下来,撒在地上,她拜地不起,不停的磕着头,放声痛哭,状若疯狂,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让孙权错愕不已,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哪里还是那个端庄冷艳的大桥,分明是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啊,孙权甚至有些担心大桥会扑上来撕咬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大桥顾不上去体会孙权的惊讶和恐惧,她一边哭一边说道:“至尊要杀阿满,臣妾不敢阻拦,唯请至尊开恩,让臣妾先他而死,到九泉之下,告知先夫,向他请管教不严之罪……”
孙权大惊,犹豫了片刻,这才回过味来,这些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他连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些哀求的说道:“嫂嫂,此话从何而起?我怎么可能要杀阿满?我就是怕他出意外,这才派人去将嫂嫂请来的啊。嫂嫂,这里说话多有不便,还请入帐再说吧。”
大桥根本不理他,仰起泪水纵横的脸,扯着嗓子骂道:“你不想杀他,难道是他自己找死不成?甘宁征战多年,还要带一百多勇士才敢去偷袭,你却让他一个人到曹营去挑战,你这不是想杀他难道是送他功劳?曹艹杀人如麻,曹军中勇将如云,哪个不是征战多年的悍将?你却让他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去挑战,你于心何忍啊……”
大桥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含糊不轻,却充满了的愤怒和心痛,配合着满脸的泪痕和额头上的血迹和泥土,让人看起来就心疼。“以前他要打仗……你说什么爱惜他的……姓命,生生的把……他闷在家里,险些给气死了,现在他好容易才转过姓来,不想当官了,你又偏偏要他到建邺来当什么狗屁官,受人的欺负,看人的白眼,现在又故意让人当面污辱他的父亲,要逼他到曹营去送死,你……你这个叔叔当得好啊……夫君啊,你在天之灵看看吧,这就是你最欣赏的弟弟啊……”
孙权被她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难堪,大桥说的话有一些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象以前压制孙绍,不让他带兵,后来为了就近监视,又把孙绍从吴县弄到建邺来,现在更是把他带到了大营里,这些都是真的,没有冤枉他,可是,天可怜见,这次真不是他要带孙绍去曹营挑战的啊,那是……那真是一个误会啊。
孙权觉得十分委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辩解起,哭得死去活来的大桥也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她趴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抓得两手一把泥,一口一声孙权故意要孙绍去送死,一口一声孙权只顾自己的地位,非要把孙策唯一的骨肉逼到绝路上去,说得孙权暴跳如雷,却偏偏又发作不得。换一个女人,他早下令把她拖出去了,一刀砍了她都有可能。可是面对在他心里萦绕了十几年的身影,面对着那个十几年来总是温婉如玉,今天却和一个泼妇一样的大桥,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命令,只能气得团团转,恨不得拖一个人过来让他砍两刀,解解胸中的郁闷。
好在步夫人和关凤闻讯赶了过来,生拉硬拽的把披头散发的大桥给带走了,孙权这才如释重负,可是心里那口闷气还是郁闷难消,他叫过面无表情的周循,阴着脸问道:“奉先在哪儿?”
“听说在辎重营。”
“在辎重营干什么?”
“配马鞍。”周循的脸色有些怪异,犹豫了片刻说道:“他好象真打算渡江到曹营去挑战,不仅准备了战马、衣甲,还把甘瓌给拽上了。”
“甘瓌?”孙权更恼了,这事就是甘宁闹出来的,老子的事情还没完呢,这儿子又跟着凑什么热闹?孙权四处一看,没有看到甘瓌的影子,再才想起来他今天不当值:“他又怎么了?”
“孙绍去找他,不知道怎的,就说动了他,要和孙绍一起去曹营向张辽挑战。”
“胡闹!”孙权脸色铁青,气得手直发抖:“去,把这两个竖子给我叫来。”
甘瓌很快就来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可是从他咬得紧紧的嘴唇上可以看得出来,要想让他改变主意不是那么容易的。孙权二话不说,让人去找甘宁来,让他把儿子领回去管教管教。时间不长,去的人回来了,说甘将军说了,孙绍如果真敢去江北曹军大营挑战,甘镶就陪他去,让他不要丢了老子的面子,讨逆将军的儿子有胆气,他甘宁的儿子也不是孬种。
孙权听出味儿不对了,他两步跨到甘瓌面前,甩手给了他一耳光,破口大骂:“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要不然不要到曹营去,我现在就宰了你。”
甘瓌胀红了红,结巴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最后被逼得急了,他不管不顾的吼道:“如果至尊不准我过江,就请至尊赐我一死,甘瓌绝不皱一下眉头。甘瓌宁可死在至尊的刀下,也不敢弱了家父的声势,被人笑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