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与劳伦斯在酒馆门口告别后，分道扬镳，劳伦斯的目标是城外，而雷蒙要回老卡尔的店。

扛着一箱果汁的雷蒙一路上吸引了无数怪异的目光。这很好解释，在这个时代，水果就是比较难得的，而果汁都是专门为了不喝酒的孩子准备的，又贵又不好喝，不如新鲜的水果划算。正常人家都不会想着买一箱回来。

雷蒙自然全都无视，他又不是没看到过服务员怪异的眼神，现在只不过眼神多了些。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些跟踪、探查的人，大多都是血刻帮的眼线。他们衣物不同，谈吐举止分明就跟自己的“身份”一模一样，伪装本事一流，与之前的“探子”大相径庭。

雷蒙确实挺惊讶的，他惊讶的不单单是血刻帮的情报能力，这种专门训练的“眼线”可得花大价钱，对于黑帮，肌肉的重要性往往要大于脑子，而血刻帮的老大有这份见识，就证明他的脑子很好，不一般。

靠脑子的往往比靠肌肉的人厉害，雷蒙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也觉得血刻帮的老大聪明，这也侧面证明劳伦斯提供的情报都是准确的。

劳伦斯给雷蒙解释过，萨尼奥跟萨尼尔都是没落的贵族，连姓氏都丢了，除了那点儿祖上荣光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哥哥萨尼奥出门打拼，弟弟就留在山里当猎户，干些皮毛生意，直到萨尼奥作为雇佣兵从战场上退休，在布鲁斯威尔建立血刻帮后才将弟弟接过来。

萨尼尔本身就有怒气的天赋，经过他哥的培养，实力再度上涨，被冲昏了头脑，从心底看不起他哥，对贵族的执念也更深了。

虽然萨尼尔不待见他哥，他哥倒是挺宠他的，毕竟一母同胞有亲切感，也就任由他胡闹，将与贵族合作的事宜交给他，老卡尔这件事就是萨尼尔在负责

嗯，从这点来说，是不是宠还有待商榷。

于是，萨尼尔在血刻帮之外，纠集一帮壮汉算作自己的小势力，打算复刻萨尼奥“白手起家”打拼出血刻帮的事迹，来证明自己不是活在他哥哥的阴影下，是真正的贵族血统。

当然，这群人就是冲着血刻帮的旗子、冲着萨尼奥的名声来的，实力跟作风都臭的一批。

之前，d暴揍的、在老卡尔家附近打探的、城卫军抓捕的一部分“血刻帮”，就是这群人，只能算是萨尼尔的一场闹剧。

再加上最近血刻帮的老大萨尼奥出门办事，血刻帮变得很不活跃，就让雷蒙低估了血刻帮的实力。

其实血刻帮一向很老实，或者说善后做得很干净，也没闹出什么“大麻烦”。劳伦斯还开玩笑得说，在萨尼奥的领导下，血刻帮应该算得上是“黑帮楷模”，如果去寒霜联盟的地界做些正经事，当个冒险团的团长，或许能成为吟游诗人的写作素材。

对于这些探子，雷蒙并没有出手的打算，既然与劳伦斯合作，那么就要按照计划进行。

劳伦斯将雷蒙负责的部分，内容相当少，也不是信不过他，是真的负责得有限。

计划中的繁琐部分都由城卫军承担，不用雷蒙操心，他只需要出来找找事儿，然后就是揍人、揍人、揍人别揍死，等着城卫军把人带走关到监狱里，就结束了。

现在城卫军的布置还没有完成，一切都是小打小闹，在放走萨尼尔之后，一切才算正式开始。

雷蒙之所以愿意合作是为了老卡尔一家的安全，实际上他很怕麻烦，而现在劳伦斯的布置正是意外之喜，解决这档事后，他就能放心地待在布鲁斯威尔，等待老头子的到来。

雷蒙推开老卡尔的店门，门轴坏了，只能虚掩着。大堂里破碎的桌椅长凳都被清理出去，只有老卡尔与d两个人，整个大堂显得相当空旷。

d还在呆立着神游，而老卡尔踱着步子徘徊，面色紧绷，看上去心事重重。

“诶，老板，我回来了。”

雷蒙高声喊道，向d看了一眼，确定无事发生后才放下心来。

“吓我一跳，孩子，你走路怎么没声？”

老卡尔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雷蒙说道。

“害，是您太入神了，没听到。”雷蒙放下箱子，打开后乐呵呵地给老卡尔展示里面瓶装的果汁，“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这果汁相当不错，那个叫劳伦斯的家伙买了一箱，让我捎回来给你们尝尝鲜。安吉拉跟艾米莉呢？”

“她们在楼上看书”老卡尔只说了半句，随后止住话头，看着雷蒙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城卫军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就是吃饭、吃饭”

雷蒙嬉笑着，一点儿没有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劳伦斯确实没有为难他。

老卡尔没那么容易糊弄，他十分担心雷蒙，但又不愿逼着雷蒙说，一时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雷蒙随机应变，他也不想让老卡尔担心，于是用了早就想好的说辞：

“害，老板，真的没什么，那个叫劳伦斯的家伙说城卫军缺乏训练，想让d做个兼职教官，让我做个兼职顾问。这顿饭就是为了敲定这茬，那家伙跟我聊得不错，就让我点些东西打包带走”

雷蒙掏出一瓶递给老卡尔，无所谓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