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气氛压抑。有
新来的实习警员卓州整理着手边才搜集来的线索。
然而线索实在太少了,事发地段在一个废弃多年的化工厂内,周边监控早已坏掉,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周秘书,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卓州抬眼,看到局长亲迎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不苟言笑,一身精英派势,局长在他面前腰都快躬成九十度了。
卓州偷偷翻了个白眼。
对内重拳出击,对外点头哈腰。有
周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公事公办的开口:“明镜小姐的失踪案曲先生十分关注,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找到明镜小姐的下落,不然……。”
不然什么、心知肚明。
卓州不想再看局长那张苦瓜脸了,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失踪的明镜小姐。
这位身份可了不得,母亲是大明星苏音慈,父亲是国医附院的院长薄玉浔,她的男朋友更是大有来头,是曲先生的弟弟。
卓州在大学的时候就天天听身边的学妹们讨论这两个人的爱情,可谓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然而没想到,才一年时间,就出了变故。
这位明镜小姐也是一位厉害人物,卓州看了她的简历便忍不住惊叹,世界上竟会有这样聪明又善良的女孩。有
她研制出了治疗癌症的免疫抑制药,临床效果非常成功,无疑推动了国际医药学的发展,也给无数的癌症患者和家庭带去了希望。
很难想象,这样的成就出自一位十八岁的女孩。
身怀绝宝,便会引来恶狼的觊觎,生辉制药的林冶寻求合作不成,便恶向胆边生,雇人绑架了明镜。
这就是一切事件的起因。
是明镜的男朋友曲飞台首先发现不对劲的,他第一时间找警长李岭报了警,李岭迅速出警,然而赶到废弃化工厂时已经晚了。
现场一片狼藉,林冶和参与绑架的三名绑匪全部倒地昏迷不醒,而明镜就此失踪,再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后来李岭利用各种刑侦手段对现场进行了勘测,当晚下了一场大雪,落雪掩盖了一切的线索。有
现场只有一根遗失的芙蓉玉簪子,而那根芙蓉玉簪子经过检测,除了明镜小姐的指纹外,再未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如今一周时间过去,案子没有一点进度。
程夫人和曲先生轮番派人施压,如今明镜遇害失踪的消息还没有曝光,凭她的身份和社会影响力,一旦曝光,后果将不堪设想。
警局如今顶着巨大的压力,犹如行走在刀尖上,须得时时提心吊胆。
送走周秘书,就见局长阴沉着脸,“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我就不信了,现代社会,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会不会是林冶说谎?他把明镜小姐给藏起来了?故意演这样一出戏择清自己的嫌疑?”有人怀疑道。
这时李岭大步从外边走进来,冷声道:“继续提审林冶。”有
审讯室里,林冶神情憔悴狼狈,眼下青黑严重。
被强光照射着,超过七十二小时没有合眼,林冶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冶痛哭流涕,他无比的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找明镜的麻烦,现在人失踪了,他这个明镜失踪前最后见过她的人,成为了唯一的突破口。
可是他是真不知道啊,这些天他翻来覆去的给警察描述那天见到明镜后的所有举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可是警察还是怀疑他,一遍遍提审他,折磨他,他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卓州看到李岭走出审讯室,脸色阴沉的似要滴水,拿着一瓶水走过去。有
“警长,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明镜小姐她是自己离开的。”
李岭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卓州硬着头皮分析道:“根据林冶的话,明镜小姐拥有很好的自保能力,打倒三个壮汉不费吹灰之力,到了这个地步,林冶不可能再说谎了。”看过明镜的人生履历之后,卓州也相信,这个女孩完全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她自己离开,那么警方是找不到她的。
可是为什么呢,卓州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父母亲人、以及深爱她的男朋友,她真的能抛下这一切离开吗?
这太不符合常理,因而卓州知道他的这种分析一旦说出来,是不会有人理解的。有
李岭当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这对薄家人和曲飞台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卓州看清男人的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男人五官俊美,然而神情却极为憔悴,眼中血丝遍布,唇边胡子拉碴,头发失去了养护,每一根都显出颓废。
即使如此,也依旧无损男子的容貌气质,更令他多了几分颓唐落魄的美感。
“李警官,有进展了吗?”男子一张口,嗓音便嘶哑的厉害。
歌手对嗓子极是爱护,可见明镜的失踪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李岭叹了口气:“小飞,你跟我来。”有
李岭领着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曲飞台没动,整个人被一种沉郁的气氛所笼罩,犹如一团乌云罩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电闪雷鸣。
“在明镜失踪之前,你好好想想,明镜有没有反常的举动?抑或者说了些反常的话?”
李岭看到曲飞台身体忽然僵住,干涸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眼中暗潮翻涌。
李岭心中哀叹,八九不离十了。
打开抽屉,他将一个被防尘袋装起来的芙蓉玉簪放在曲飞台面前。
“这是明镜小姐遗失在现场的,也许能留给你做个念想。”有
曲飞台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枚玉簪。
“你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和明镜去白头山的那次吗?”
曲飞台当然记得,眼神中染满了回忆,越回忆,便越痛苦。
“那时候我就发觉,明镜她也许并不属于这个尘世,她只是回到了她该回到的地方。”
“她不能……她不能抛下我。”曲飞台眼眶通红,神情痛苦至极。
他忽然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簪子。
“我一定会找到她。”语气坚定执着,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有
李岭随手打开地图,事发的废弃化工厂已经被红笔圈起,方圆十里都已经派遣警力搜寻过了,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忽而,他的目光一凝,落在化工厂西北方向的一处地方。
大相国寺。
薄家、此刻亦是气压极低。
苏音慈眼睛都红肿了,可见已经哭过多少次。
薄玉浔这一周都未上班,神情亦是颓废憔悴的厉害。有
“我一定会找到明镜……。”薄玉浔握紧苏音慈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用了。”上首的老夫人苍老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薄玉浔和苏音慈同时抬头,“母亲……。”
薄老夫人淡淡道:“你们能成为佛女的父母,是有机缘造化的,如今缘分已断,不能强求了。”
“什么佛女?”苏音慈嗤之以鼻。
“我只要我的女儿回来。”
薄玉浔怔了怔,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薄老夫人:“母亲……那个传闻是真的?”有
“当然是真的。”薄老夫人神情既骄傲又无奈。
“你们也不要再大张旗鼓的找下去了,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咱们与她亲缘已断,她不属于这凡尘,而咱们的日子,终究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想必明镜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
薄玉浔握着手里的锦囊,喃喃道:“难道真的就这样断了吗?”
“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能说断就断?我一定要找到她。”
苏音慈起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薄老夫人叫住她。
“我理解你的心情,当年阿姜失踪的时候,我亦是如此痛苦,哭瞎了这双眼,可是你要明白,你们的母女缘分已经到此为止,若再执着下去,恐伤人伤己,这一年的陪伴,已是上天的恩赐,莫再强求。”有
“母亲说的轻松,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我怎能轻易割舍。”
苏音慈崩溃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