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看,那么我就找一个地方让你好好地看看。阿尔萨斯抬起头,嗯,今天刮的是南风。
他领着吉安娜到了南门的城墙上。“我亲爱的珍珍,你就等在这里吧等到我干完了活。”
吉安娜又惊又怒。她说的“看看丧心病狂的洛丹伦未来国王都想干些什么”明显是一句气话,她的真正目的还是想要劝阻阿尔萨斯。结果他居然真的给她安排了一个绝佳的“观赏”地点。
既然这一大批有问题的粮食是昨天傍晚才送到斯坦索姆的,那么等到这些粮食发放下去,需要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他要防止吉安娜给他捣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安排一些事做——一些她没法拒绝的事,让她疲于奔命,没空来给他捣乱。
此时已经是中午11:35,洛丹伦王国的军队迅速地控制了各条街道,他们宣布立即实行禁令,未经允许的闲杂人等都只能呆在家中,不得出现在街道上。根据王子殿下的命令,今天所有的人都必须停止午餐,所有还没有吃过昨天夜里发放的面包的人都必须立即离开家门,在街道上集中。斯坦索姆的市民们大多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城市怎么突然就被王国军队实行军管了。
不过,恐慌归恐慌,还是只有少数人不服从管理——这些人有些是诅咒神教的成员,有些则是被蛊惑了,不过洛丹伦的陆军用刺刀教育了他们——绝大多数的人都还是选择服从军队的命令——吃过午饭的人则呆在家中,而未吃过新鲜面包的人则走到街上。军队则把所有来到街上的人都集中押运到南门的城墙上以及瓮城里,这里足够容纳很多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部分街区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尸变。不过这种小规模的尸变,陆军很快就将其镇压了下去。并且尽量封锁了消息。但是阿尔萨斯知道,这只是小规模的——等到城内出现了大规模的尸变,就不是他手下的这三千多士兵能搞得定的了。
在焦急地等待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现在响应王子号召到街上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几乎不再有人出现了。
当然,此时仍然有很多并没有吃过面包,并没有被瘟疫感染的人还呆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生活的城市突然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军管,这些人完全出于巨大的恐惧,他们不敢响应王子殿下的号召——所以这些人不敢走到街道上来。
但是阿尔萨斯决定不再给予他们任何机会了——他们也将会和其他吃过“香甜”面包的人一样,遭到王国陆军的净化。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本不应该死。
但是,他们的枉死不能怪阿尔萨斯——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不听他的话。
这就是残酷的必然代价。
这场“军事行动”即将拉开帷幕——所有吃过了那种“香甜”的面包的人都得死!
他转向吉安娜,目光中充满了炽热的真诚,“珍珍,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保护好这些人。”心神不宁的吉安娜一下子就处于极度的诧异之中。阿尔萨斯不是要“彻底净化”这座城市吗?怎么又让她来保护这些平民?
来不及等到吉安娜给出任何回应,阿尔萨斯趴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但是。即使是在这些人中,仍然可能会发生尸变。如果你发现这里面有人已经变成了僵尸,你就立刻消灭他。”
吉安娜点点头,这个任务并不那么反人类,她可以欣然接受。毕竟需要她杀的是僵尸,而不是活生生的人——至少,是等活人变成了僵尸再杀,她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法瑞克。”阿尔萨斯叫来了他的卫队长,命令他率领一百名士兵呆在城墙上,维持难民的秩序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幸存者,以及吉安娜的安全。
阿尔萨斯走下了城墙,对着他的士兵们发表着演说。“我们要在这里做的事情毫无任何快意可言,”他说,“只有冷酷和必然。我们完全是为了以最小的伤亡,让瘟疫就此终止。城里剩下的那些人已经全都死了,尽管他们自己还不知道,但我们非常明白。我们要在瘟疫杀掉我们之前干净利落的杀光他们。这不是残忍,我们是在保护他们免于变成可怕的怪物——他们自己也不想变成怪物,所有人都不想变成怪物!我们在努力地保护他们的灵魂!”
他一个接一个的注视每个人,这些士兵都没有逃避他们的职责,而是忠于职守。“他们必须被杀死,他们的房屋必须被焚毁,以免任何我们已经来不及拯救的人在里面藏身,就连他们的尸体也必须被全部烧掉!”士兵们都抓紧武器,点头表示明白。“这不是一场伟大而荣耀的战斗,而将充满丑恶和痛苦。我全心为它的必要性而哀痛,但我也全心相信,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他举起战锤。“为了洛丹伦!”他吼道,作为回应,他的士兵们也举起了武器,发出怒吼。他深吸一口气,向着城内冲了进去。士兵们根据他们所得到的不同的命令,开始有计划地、系统性地放火焚城。
站在城墙上的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王子会焚毁他们的城市——但就在这时,他们中有一个人呕吐了起来,身上也闪耀着诡异的绿色幽光。然后,它的眼睛变成了黄色,向身边的另一个人扑去——而与此同时,一道寒冰箭插在了它的身上。
吉安娜忠实地履行了她的使命。城墙上的人变得更加惊恐了,到处都有人在大喊大叫——如果不是有一百多名士兵在尽力维持,估计这些人早就四散逃跑了。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位强大的女法师对他们没有恶意。她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恐慌,我会保护你们的。”吉安娜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刚才的那个人已经被瘟疫感染了,他变成了丧尸。实际上,瑞文戴尔男爵已经背叛了你们,他发放给你们的面包全都是有毒的现在城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被瘟疫感染了我请求你们原谅阿尔萨斯”她的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他肯定也不想这么干”
南门附近的人在吉安娜的安抚下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在法瑞克的安排下都规规矩矩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全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时不时的有几个人突然发病变成了丧尸,并且被吉安娜光速地清理掉,剩余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幸存下来。
城里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无数的平民从着火的房屋中逃了出来,他们抬头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他们的王子,疑惑转变为恐惧。一开始,大多数人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打算——他们熟悉这些徽章,知道来杀他们的人本该是来保护他们的。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死。
在击倒第一个人时,悲恸咬紧了阿尔萨斯的心脏——一个几乎还没过青春期的年轻人,他抬头盯着他,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说出了以下的话,“大人,为什么——”阿尔萨斯大声呼喊,为自己不得不做的事而感到极度痛苦,他的战锤,砸进了男孩的胸膛。一阵呜咽将他撕裂,但他强咽下去,他会忍过去。然后,他转向了男孩的母亲。
在动手屠城之前,阿尔萨斯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简单了。当时他只计算了利益和得失,没有把心理学方面的因素考虑进去,所以他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但他错了,事实上这越来越困难。因为他之前考虑得不够完善。他和他的军队在向一大群手无寸铁的活人举起屠刀时,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尽管这些活人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变成丧尸。亲手屠杀这些平民,屠杀这些相信他会保护他们的平民,再冷酷的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实际上,不要说其他士兵了,就连阿尔萨斯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糟糕。
毕竟,大家要知道,阿尔萨斯和他的手下的道德水准,怎么都比2世纪的日本陆军(ija高——他做不到像ija那样,在连续砍倒15个或16个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之后,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阿尔萨斯做不到。他已经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