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无情的烈日抽打着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正骑马走在暴风城的街道上。他状态不佳,尽管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就一直盼望的日子。日光在他的全套铠甲上反射出光芒,他觉得自己还没到大教堂就会被烤熟。他突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典礼开始后要做什么。
他的父亲并辔走在旁边,完全没有觉察到儿子的苦恼。“这是盼望已久的日子啊,儿子,”泰瑞纳斯说,一边转朝阿尔萨斯微笑。“而且昨天你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放轻松点吧,这就是走一个过场,没什么好担心的。”
尽管头盔又重又热,阿尔萨斯还是很庆幸戴着它。他不知道这时是否应该装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还好头盔遮住了他的脸孔。“确实是,父王。”他答道,尽量使声音显得沉着。
这是暴风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庆典之一。除了泰瑞纳斯,还有其他众多国王宫贵族和名流出席,他们如同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骑马沿着白卵石街道走向庄严的圣光大教堂,这座教堂曾毁于第一次战争,而今已得以修复,甚至比以前更为辉煌。
阿尔萨斯幼时的朋友加兄弟,瓦里安·乌瑞恩,暴风城的国王,开放了王宫,任由人们参观华丽的宫殿以及昔日留下的废墟。对阿尔萨斯来说,昨晚是此行目前为止最大的亮点,他坐在瓦里安旁边,喝着蜜酒聊着天。十几年前那个伤痕累累的痛苦少年,已经长成为一位自信而英俊,受到万众拥戴的国王。
从午夜到黎明,到清晨,他们呆在军械库里,拿着木头训练剑切磋良久,一边大笑着回忆过去,瓦里安的武艺并没有被酒精影响多少。自幼便接受训练的乌瑞恩国王一向技艺高超,现在变得更强。但阿尔萨斯进步更大,现在的他可以和瓦瑞安打个平手。等到正式成为圣骑士之后,瓦里安肯定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一想到自己即将会获得的荣誉,阿尔萨斯就忍不住变得自信起来。
他昂首挺胸,揭起面甲,向顶着酷暑欢呼喝彩的人群微笑招手,玫瑰花瓣沐浴着他。某处号声响起,一行人抵达了大教堂。阿尔萨斯翻身下马,一个马童牵走了他的战骑。另一个仆人上前来取走他脱下的头盔。他的头发业已汗湿,于是他戴着手甲迅速捋了一下。
阿尔萨斯从没来过暴风城,大教堂散发出来的安详和伟力使他印象深刻。雕花的台阶铺着地毯,阿尔萨斯缓缓拾级而上,从炎热的户外步入沁凉的石制建筑内部,让他顿感舒爽。薰香的气息和洛丹伦王家礼拜堂燃点的一样,让人感到平静而亲切。
教堂里没有了喧闹的人群,只有几排安静恭谨的杰出人士和神职人员。
在这里,阿尔萨斯认得出一些比较熟悉的面孔:吉恩·格雷迈恩,吉尔尼斯国王;索拉斯·托尔贝恩,斯托姆加德国王;当然还有库尔提拉斯的海军上将戴林·普劳德摩尔——
阿尔萨斯睁大眼睛,不由得嘴角上翘,露出微笑。有海军上将,自然就有——吉安娜!
她那惊艳的美丽,以及在孩提时就吸引了他的那种活泼和智慧,现在仍然像灯塔的光辉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吉安娜发觉了阿尔萨斯的目光,她朝他浅浅一笑,虔敬的低下头。碍于这里人太多,而且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敢靠得离她太近,那样可能会引发一些闲话,毕竟他们可还没有正式地确定关系,更没有订立什么婚约。
阿尔萨斯把注意力转回前方的神坛,却感觉心里有一丝惴惴不安。他希望仪式结束后有机会和她亲热亲热。
总主教阿隆索·法奥在神坛上等候。法奥的样貌很难让阿尔萨斯联想到迄今所见过的统治者们,倒更像冬天爷爷。他身材粗短,眼睛明亮,雪白的长胡须在下巴飘飞。即使在严肃的仪式中,老人也是那么温暖慈祥。法奥等阿尔萨斯走近并恭敬的在他面前跪下,便打开一本巨大的书,开始宣讲。
“在圣光感召之下,我们齐聚在此,将圣光之力赋予我们的兄弟。
他将在祂的恩惠中重生。
倚仗圣光之威,他将归化民众。
借助圣光之力,他将战胜黑暗。
凭借圣光之智,他将引领同胞进入永恒的乐土。”
总主教的左边有几位男性——阿尔萨斯注意到也有少数几位女性——身着飘逸的白色长袍,泰然肃立。有的拿着催眠般不停摆动的香熏,有的举着巨大的蜡烛,还有一位手捧刺绣的蓝色圣衣。之前阿尔萨斯曾被引见给他们,可现在他一个名字也想不起来。
这对阿尔萨斯王子来说很不正常——他一直真诚的关心服侍他或为他效力的人,他总是努力试图了解每个人的姓名。
法奥主教请牧师把他们的祝福给予阿尔萨斯。于是捧着蓝色圣衣的一位牧师走上前来,将圣袍披在他身上,并在他额头涂上圣油。
“圣光慈悲在上,愿汝永远不会受到来自邪恶的伤害,”这位牧师说。(ps:是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只会受到来自正义的伤害。
法奥转向阿尔萨斯右手边的人群。“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如果你们相信这个人值得接纳,请给予他祝福。”
和牧师们相反,这群身着光亮的铠甲,站立笔挺的人们,阿尔萨斯非常熟悉。他们都是第一批的白银之手圣骑士,这也是他们加入以后多年来第一次齐聚一堂:老当益壮的提里奥·弗丁,现在他还在管理着壁炉谷;身高六尺半的赛丹·达索汉,以及无比虔诚的加文拉德·厄运。只缺少了一位——图拉扬,他在第二次战争中是安度因·洛萨的副官,在阿尔萨斯十二岁的时候,他率部远征,进入了黑暗之门,在德拉诺即将崩溃之时,他舍生忘死地关闭了黑暗之门,最终为了保卫联盟的安危而牺牲(其实图拉扬没有死,但阿尔萨斯等人都以为他死了。
加文拉德·厄运上前一步,托着一把看上去非常沉重的巨大战锤“圣光的复仇”,战锤的镶银锤头蚀刻着神圣的符文,结实的锤柄则以蓝色皮革包裹。他将这柄战锤放在阿尔萨斯面前,然后回到他的队列。接着上前来的正是阿尔萨斯的导师光明使者乌瑟尔,他手捧一对仪式肩铠。尽管乌瑟尔是阿尔萨斯所知最能自控的人,当他将肩铠覆上学生宽阔的肩膀时,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用有力而充满情感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