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愈二人的视线在这些不太重要的信息上一扫而过,很快便转向了后面的记录。
前几页大多是有关伊丽莎白·坎贝尔近几年的生活介绍,包括是否有过违反规则的行为,是否离开过奥维斯,一共卖出去了多少幅画,又需要为此缴纳多少税金等等。
看着那一笔笔交易额,克维尔不由得再度发出一声感慨。
“不愧是知名画家,五年赚的钱比我一辈子还要多。”他摸着下巴,“这不会是一场为财害命的案子吧?主谋是那个据说和她关系很好的安娜,为其打掩护做假证的警察则是帮凶?”
顶着迟愈有些复杂的视线,克维尔忙道:“开玩笑开玩笑……伊丽莎白每年都会向警察局缴纳大量的税金,就算这里的警察再怎么蠢笨,一顿饱和顿顿饱总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被跳过。
两人继续向下翻阅。
终于。
在末尾处,找到了所需要的线索。
那是一份笔录,时间为7月3日早上九点十分。
由此可见,伊丽莎白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
笔录的内容很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伊丽莎白向警方举报,坎德林(火种)诊所的索罗亚德医生在秘密与恐怖分子进行交易,她要求警方立刻查封诊所。
警方对此的回应是:会尽快查证。
以克维尔的经验,以及迟愈的直觉来看……这明显只是一句委婉的托词。
伊丽莎白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再多说,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迟愈沉吟片刻:“伊丽莎白不是纳税大户吗?按理来说,警方应该会对她有些优待才对吧……”
但从这份笔录上完全没有看出“特权”的痕迹啊。
克维尔打了个响指:“能打败纳税大户的,只可能是另一位纳税大户。”
“你的意思是……”
“这个索罗亚德医生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主,而且,必然与伊丽莎白真正的死因有关。”
克维尔语气笃定,“就算伊丽莎白真是自杀,他也得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诱因!”
要问原因的话。
伊丽莎白在3号早上报警称火种诊所与恐怖分子有交易,当晚就惨死家中。要说其中没有人为因素的参与……哪怕那些蠢笨如猪的警察恐怕都不信。
迟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去调查这个名为‘火种’的诊所?”
她谨慎道,“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是个有权有势,还疑似与命案有关的纳税大户。
以奥维斯岛的排外,就算他们被那位索罗亚德医生杀人抛尸,那些警察估计都懒得管。
“简单的调查而已,只要对方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
迟愈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伊丽莎白的死真的与医生有关,后者既然想了个“自杀”的由头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就说明他并不想让这件事被他人知晓。
在明知道迟愈和克维尔只是两个雇佣兵的前提下,与其杀了他们,打草惊蛇,不如花点心思敷衍一下。
可即便如此,迟愈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敌人是否聪明”之上。
“放心。”
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克维尔亮了下藏在风衣内侧的手枪,“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很惜命的。”
“在没赚够足够我后半辈子吃穿不愁的金镑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