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年纪，眉头紧得像有千岁的哀愁，”老道拂袖，“管中窥豹，只可见一斑，只是一些片段，不必在意，如同你认为那个背锅的修士是个混蛋，可今夜遇见了解之后，也知道自己看得浅薄了。”

“可是……”兰小芷急声，还想再说什么。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你只需要相信当下自己的心，走到当下的道路，”老道清声朗音，“若因为一遭窥得零星的定数，便走不好了未来的路，那么所有的定数都会混沌散乱，又如何去谈改变。”

老道的道理让人听了觉得很深，却又很好做到。

兰小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还在思索。

老道看着她，低声说道：“本道化身于此，是想告知你那术法的真相。”

兰小芷的思绪被拉回：“请前辈告诉我。”

“万象之法……”老道点出兰小芷一直以为的术法称呼，这是兰小芷儿时在梦中梦见的名字。

“万象之法的真名应当是‘万象的完全’，所谓万象的完全，就是在无限的时空中，所有事情发生的概率都将接近‘完全’，这就是你术法之力的源头。”

“你的术法，能够造成指定的伤害，那是因为术法限定了这样的概率为‘完全’，而能够让石砖重圆，回归到一个时辰前的状态，也是因为限定的‘完全’……”

“相比外人惊疑的回归时空的术法，你得这般术法，更为强大，甚至触及到了……三界之外的领域。”

老道缓缓低语，目光忽地注视向紫雾迷境外的天际。

兰小芷看着自己的手心，运转出一团兰色真气。

“万象的完全……触及三界之外的领域……”她低语着，言语中流溢着对自身的惊骇与迷茫。

她又抬头看向老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她想到在适才未来的演绎中看到的画面，她成了天下之敌。

天下之敌……就是妖魔。

难道，她是妖魔？

老道似乎窥探出了她的想法，摇头一笑：“不必多虑，没有妖魔会是生得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老道的笑声打散了兰小芷思虑中那种可怕的可能。

兰小芷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呼出声：“啊，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我……”

老道急忙出声打断：“你虽不是妖魔，但你术法的来历却是不一般。”

他看着兰小芷脸上涌现的愤怒慢慢变作疑惑，继续说道：“万象的完全究其本质，是‘混沌’。无限的时空便是‘混沌’，所以你来到天地间，天生带着一丝混沌真力。”

“混沌真力……三界之外的那片混沌？”兰小芷微张着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东西。

这方世界天地未定，一切都在混沌之中。

而天地之间有三界，这已经是最高了，但在三界之上，其实还有着一片混沌。

那是世间修士无法探知到的存在。

未知，则代表着恐惧。

老道点点头：“就是那片混沌。”

兰小芷还想再问什么，老道摇头道：“本道寻常一介修士，以邪术窥得这些已是极限，你走吧。”

老道点出手指，真力化作巨大的指尖点飞兰小芷。

周围的一切都在抽吸、倒退、拉扯。

兰小芷再睁眼，神思已经回到了房间之中。

众人目光注视着兰小芷，兰小芷抿了抿唇，浅笑：“就是很普通的未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