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笑着继续说道:「诚然,你胡则的确隐藏得很好,就连军籍上亦写着无父无母,年龄也谎报虚长了几岁,但实际上从你入军以来以来的经历便可推测一二。
你在庐州担任指挥使时,正好经历李嵩造反一事,而庐州城中大乱时,那周本之子周弘祚已是白身,却无端被人乱刀悬首,而当你上任和州刺史后,和州屯军使郭悰又在山谷死于非命,这些应该都是你报仇所为罢,毕竟他们都是害死临川王夫妇的凶手。」
「他们皆是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无耻之徒,死不足惜,我只恨没有在他们身上再多砍几刀。」胡则冷冷道。
李源道:「所以你是承认了?那本帅该叫你什么?杨、则?」
「杨惟则。」胡则犹豫了片刻,坦然道:「承认又如何?诚如你所言,我便是大吴临川王之子,杨惟则。」
李源点头道:「果真是这样。先前本帅还有一点想不通,要知道我朝开国以来,杨吴皇族悉数皆被迁往庐州城内居住,到了今日大小仍有五十余口,你若真以杨氏之名起兵作乱,他们岂能幸免,一定会被株连。
而你若是临川王杨濛之子,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如今庐州城内的杨氏一族,例如先前被李嵩击杀的杨惟岳,他们都是杨溥之后,杨溥昏庸暗弱,致使亡国,自然为你这杨濛的后人所不齿。」
自出生以来便隐名埋姓的杨惟则,此时已显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脸上的淡然显得无比苍凉,只见其轻声叹了口气,拱手回道:「足下智谋,在下五体投地。既然话已问完,可否让我即刻赴死?」
「死不过脖子一热罢了,你急什么?」李源摆了摆手,冷冷地盯着杨惟则道:「本帅还没问完呢,你在和州城南那十六座库房里头,到底藏着什么?」
杨惟则抬起头,忽而冷笑道:「想知道何必问我,如今我已是阶下囚,和州城可有着你十万禁军,直接打开一观便是。」
「呵呵,你以为本帅愚蠢么?你将城南的房舍全部用方石垒造而成,屋皆平,上有石栏垛口掩体,如同堡垒一般严密,你以为本帅不知其中意味?」
李源不屑地瞥了一眼,淡声道:「你在城南民居藏的那些人手,已尽被本帅下令所擒,你就别指望他们了。唉只可惜一个个心志坚硬,皆服毒自尽了......」
听罢杨惟则不由得踉跄了几步,泪水随即缓缓溢出眼眶,却诡异地大笑起来:「好,好,都是好儿郎......」
「所以库房里头到底是何物?竟然能让你连我二十万大军都不惧?」
李源迫切地追问起来,库房里头那足可抵挡二十万大军的神秘之物着实令自己深感兴趣,自己也恨不得立即遣人去和州城传令打开库房,但燕王李弘冀与十万兵士皆在城中,不知库房其中潜藏何等危险,又岂能轻易打开?万一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变故,李源可承担不起这个天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