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日理万机的老爷们,也肯定是不会有时间去看这些故意写的厚的怕人、显得自己积极勤劳勇敢但实际主要作用是吃灰和填充门面的摆在满满当当书架上的东西的。
又过了几天以后,终于不出千云生所料的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你可以走了”,站在牢房门口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模样的人,手上拿着一张纸质的单子头都不抬的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一脸冷漠的把一张盖着某个大印以表示他清白的纸塞到了千云生的手上。
甚至因为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漱洗,那个小吏在把纸交给他的时候,还猝不及防的受了某种异味的轰炸而一脸嫌弃的不自觉的往一旁退开了好几步。
千云生接过纸,对于小吏这样的态度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对方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个可怜虫,只是不自知罢了。
作为被老爷们压榨的对像,一辈子也许就庸庸碌碌的在这样的位置上,或者哪天一不小心抱错了大腿甚至不顺老爷的意,亦或被拿来做替罪羊也是这些人很正常的一种宿命。
所以千云生接过了那张纸,感叹了一下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才跟着要把他押回营地的狱卒走出了这个地方。
一出来以后,转过没几个弯,走在稍微热闹一点的街道上,整个城里立刻就给了千云生一种紧张的味道。
成队成队的士兵排列整齐的队列往城外面走,每个人的包裹里都鼓鼓囊囊的,用千云生的眼光看过去,绝对是仁慈的老爷们没有敢动手脚而发放了足额的物资。
队伍中还时不时的会看到巨大的闪着灵光的器械被抬着,轰隆隆的车轮嘎吱嘎吱的咬着青石板铺出来的路。
甚至天上也时不时的会闪过一道绚烂的虹光,据说是某些道法通明的高人们正在踏空而行,虹光如游龙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多彩又绚烂,吸引着底下的士兵羡慕的抬头观看。
熟悉这种气氛的千云生马上明白,这是又要打仗了,对于刚刚从生死边缘爬回来的他来说,不由得默默的又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人类最大的毛病就在于为了满足一部分人的无休止的贪欲而非常愿意的把另外一部分人诳去送死,并且还会为这样一些人的送死准备好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和精心准备的、足以让另外一些马上要去送死的人流下泪来的最盛大最高级的典礼。
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小命的终结很可能并不是献给了某个伟大的事业或者什么伟大的人物或者什么伟大的命运这样的东西。
而可能仅仅是筹划的老爷们某个午后漫不经心的想法或者完全没有实际情报支持而拍脑袋的决定。
甚至更有可能的是某些斗争妥协,或者为了互相之间的利益以至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影响,或者照顾某个领导的面子之类的,扯来扯去的一份所谓的综合了方方面面想法的“成熟”的方案。
或者更有甚者的就是在某个女士甜言蜜语的攻势以后,趴在领导的枕头边努力的吹了吹风,为了只是自己的某个要照顾的对象又或某个后辈亦或某个收了好处的那位,绝对的不要去什么危险的岗位或者换一个肥差这样的事情。
从而苦了那些具体的手下们又要绞尽脑汁的熬数个通宵重新调整出一份让方方面面都满意的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