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海战之后,修道界暂时无法在继续攻打东洲,除柳松城外,其余修道门派各自撤回,只能等来年开春在战。
战事被拉入持久,北州,中洲,南洲三洲各地都在抓紧收粮,为来年之战做准备,入冬之后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流民四起,各地暴乱不止,昆仑墟见状只能暂停让各地缴粮,古耀国粮草毁于青川之战,各地修道门派无颜也不敢再让古耀国供应粮草,昆仑墟再次下场要求古耀国提供来年粮草,几番拉锯战之后,昆仑墟大出血,由他们出七成物资,古耀国两成,其余一成。至此各地流民暴乱才陆陆续续停歇。
宋祁连回到北洲,一路上冻死的,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心中不免悲鸣,回国以后拿他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想要帮助北洲百姓,只可惜杯水车薪。
唐钟与他顺路一道回北洲,本来两人各自御剑飞行,谁也不理谁,谁知唐钟嘴贱一路上全是挖苦之声,说他假仁假义,故作清高。还拿樊碧拒婚私奔之事来嘲笑他。不过宋祁连也毫不客气,讽刺他除魔殿的宝物,追踪盘落入李怀恩之手。两人互不想让。
路过轩溪山剑阁时,剑阁结界太强,他们只能落地步行,宋祁连心中疑惑,剑阁的结界为何突然大增。既然来到轩溪山不如去剑阁看一看。
唐钟见他直接去剑阁,心道这小子是要去找剑阁算账胆子可真大。也不怪他胡思乱想,同樊碧私奔的那个姘头陈固就是剑阁的弟子,听说还是剑阁现在唯一的弟子。
这些年来剑阁威名虽在,但是近些年剑阁刘氏夫妻有意遣散门人,不在招收弟子,剑阁日渐衰败,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过看着宋祁连的样子,知道有好戏看了,唐钟紧随其后。
宋祁连自是不敢轻易冒犯剑阁,不过陈固和樊碧私奔以后不知所踪,最重要的是他们拿走了铁甲军最重要的东西;御马之术。
这段日子以来,宋祁连想过他们私奔之后会去哪里,又或许剑阁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此时剑阁的门口热闹非凡,一个乞丐站在剑阁门口破口大骂,在大门口的正中央插着一把来自铸剑山的灵剑,那名乞丐毫无顾忌,对剑阁极尽侮辱,过了许久都不见剑阁之人出来应对。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看见乞丐旁边的灵剑,仔细看去这不是刘毅的佩剑冤鸣吗?冤鸣剑为何会在乞丐的身边,冤鸣剑的剑气缭绕,透着丝丝血气,围观之人没有人敢走进,只远远能观望。
人群中有人道:“剑阁这是造了什么孽,有这麽个不孝子,现在还公然挑衅······”
“是啊是啊,好在刘氏夫妇有先见之明,把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听了半晌,宋祁连终于搞懂了,原来刘毅是想单挑剑阁,赢了,剑阁归他,他便踏平剑阁,输了任凭剑阁处置,不死不罢休。
剑阁与刘毅之间的纠葛,北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五年前昆仑墟从王公贵族,世家弟子中挑选有资质之人上昆仑墟修行,宋祁连就是那年去的昆仑墟,本来昆仑墟看重的是剑阁二公子刘毅,刘氏夫妇高兴的连夜给刘毅打点装扮,可不知为什么临了突然变成刘家大公子,也就是刘毅的哥哥刘隐。
恨意从此开始发芽,直到半年后,刘隐从昆仑墟回到剑阁,刘毅也从铸剑山回来。认为哥哥还是不如自己,又认为哥哥在炫耀,刘毅不服大闹剑阁,刺伤其母亲与哥哥,随后便被逐出剑阁。
不过宋祁连倒是没有在昆仑墟见过刘隐,听说他一直在昆仑山巅之上,由三司长老亲自调教,引得众人羡慕不已,这个刘隐当真是好福气啊。
宋祁连思考半天,看今天的情形陈固的事情还是推后几日吧,他想如果剑阁有难,以陈固的为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出现,他只需派人守在剑阁外守株待兔即可。
唐钟见宋祁连一身不吭地走了,心中郁闷直骂他是孬种。无奈他还是只能先回除魔殿,因为大祭司派人传话让他速回除魔殿,该来的始终要来。
剑阁内刘氏夫妇满面愁容,刘隐于两日前被三司侍令送回来,看着儿子满身青紫伤痕,胡醉蓝哭的泣不成声,边哭边骂道:“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着妻子痛苦流泪,又听着门外乞丐的叫骂声,刘向松眼神落寞,心如死灰,想着这些年剑阁凋零,他是生不如死,要不是为了轩溪剑阁,为了轩溪山的百姓,为了刘氏家族,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世间就没有能制裁三司长老的人吗?为什么在拥有绝对权力之后,带给人们的全是灾难。
这些年他们轩溪剑阁早就不在收徒,也打发了许多门徒,刘氏家族早就秘密前往西洲,剩下的全是些老弱病残,自剑阁凋零,轩溪山下的人们也在陆陆续续搬走,轩溪山不复往日兴盛,可是还是有许多百姓,指望着剑阁庇护。他们到底该如何做?
门外的叫骂声停了,乞丐一看太阳马上要落山了,赶紧爬起来一股脑冲下山,跑进一家客栈,只见他从客栈来出来。双手护着胸前,大约是怀里揣着许多银两,红光满面,屁颠屁颠的去吃花酒。
入夜之后,雪从天空滴落,刘毅拿着坛酒从客栈出去,剑阁大门外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他的冤鸣剑还矗立在大门前,眼前的一切是无比熟悉,刘毅心中委屈,难过,他愤怒地砸掉酒坛,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刘隐站在门后,扶着门框,透过门缝看着他唯一的弟弟,硬生生忍住咳嗽,刘毅远去后,他打开门一步一走向前,站在刘毅站过的地方,看着冤鸣剑留在地上的痕迹,他慢慢的收拾起破碎的酒坛。
胡醉蓝从后面看着摇摇欲坠的刘隐,心痛如刀绞。夜越来越黑,雪越下越大,心越来越凉。
远在东洲的陈固收到剑阁的消息,左右为难,一边是祖父之命不可违,一面是恩师情义不能忘,忠义难两全。
樊碧不忍心只能悄悄写信告诉爷爷樊炽,谁知道信没有送出去,被柴公半路拦截,以为他们是昆仑墟的派来的奸细。
北辰国皇室亲近昆仑墟,柴公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
牢里,樊碧着急的走来走去,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出来,她不敢直视陈固。
陈固一脸无奈,那表情好像在说樊碧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樊碧也知道自己太过大意,谁知道这个柴公还在怀疑他们,不是已经献上御马之术了吗?这都不能打消对他们的疑虑?
柴公思索再三,又想到他们两人与陈左左之间微妙的关系,慎重起见还是决定告诉陈左左。更何况御马之术,还有隐藏在东洲大陆的铁甲军。
李府,李怀恩在思索要给他的命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君子剑?摇摇头这个好名字早就排除在外,陈左左笑道:“一把低级灵剑,还动不动就卷边了,依我看就叫破剑算了。”
李怀恩死活不同意,这可是他的命剑,不行不行。这个时候柴公进来,看着李怀恩在护理他的命剑,脱口而出道:“李兄弟,你的这把破剑,别说还挺有用的。”
陈左左忍住笑意,柴公自觉失言,连忙岔开道:“樊碧和陈固二人与北辰国暗中私通,这是被我拦截的信件,目前两人已被控制。”
柴公说的信誓旦旦,手里的信件是明晃晃的证据,李怀恩心道这两人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左左自是不信,柴公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信件一直不敢打开。
陈左左知道柴公的好意,拿起信件毫不犹豫地拆开,一看不知道,柴公心中惊悚不已,这个陈左左到底是何方神圣,信里面说已寻到铁甲军首领陈烈将军,现在化名陈左左,还有陈固居然是轩溪剑阁的弟子,这一切不是幻觉。陈烈他隐约在哪里听过,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