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助于这个目标实现的事情,不管过程有多艰难,手段有多残酷,他都会努力去做到。
凡是妨碍这个目标实现的东西,不管是敌人是谁,是哪个国家或者哪个族群,他都会努力清除掉。
既然是穿越客,既然回到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那么他自己就应该成为法则本身。
送走了崔孝一等人以后,杨振在各种思想纠结之中,继续号令镇江城内的各路人马整军备战。
城内的城防设施、街垒炮台,城外的壕沟拒马、预设阵地,以及每日里都撒出去哨探的精锐斥候,这一项项战备工作,哪一个也没有落下。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镇江堡的城防工事已经整修齐备,可意料中的清虏反攻,却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崇祯十三年十月初九日上午,就在杨振与城中诸将有点沉不住气,在征东将军行营大堂内商议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直接沿江北上拿下九连城的时候,驻扎在镇江堡西南方向镇江山营寨的安应昌亲自带人赶回来镇江堡报信。
“都督,都督,清虏来了,清虏大军来了!卑职站在镇江山上往西看,清虏大军浩浩荡荡,战马旗帜一眼望不到尽头!”
当日上午巳时前后,安应昌策马奔入镇江堡,一路急行,直到行至征东将军行营大门口方才翻身下马,然后急匆匆地奔入杨振正在议事的大堂,一见杨振的面儿立刻单膝跪地,呼哧带喘地报告了这样的消息。
“战马旗帜一眼望不到尽头?那你说说看,清虏大军都有什么旗帜?”
杨振听了安应昌的报告,自是立刻就打消了出兵夺取九连城的打算。
原本他对九连城就抱着可打可不打,而且最好是不要打的态度,现在清虏大军来了,那就没必要分兵去夺九连城了。
杨振原来的推断是,自己率军拿下了镇江堡以后,元气并未大伤的济尔哈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
到那时,就是自己凭借城池与火器,大批量消灭济尔哈朗镶蓝旗有生力量的时候了。
但是左等右等,不见济尔哈朗率军反攻,却又让杨振有点搞不清济尔哈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眼下自己久等不来的清虏大军倒是来了,可是听安应昌那意思,又有点不像是济尔哈朗一支队伍。
“这个,卑职今日一起来正要派遣斥候出营,就听有人来报,说镇江山西北出现大批清虏哨骑,卑职连忙登高望远,就见西北五龙背方向有大批人马东来。”
安应昌满头满脸的汗水,说话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些恐慌,仿佛他所描绘的清虏大军就在眼前一样。
“至于清虏大军的旗色,五花八门,各色都有,以卑职目力所见,当有黄,当有蓝,还有红,至少有三色!”
“竟有黄旗?!你可看清了?”
清虏大军的旗色有蓝,并不奇怪。
因为济尔哈朗的镶蓝旗满蒙牛录打的旗帜都是蓝色,包括尚可喜手下的镶蓝旗汉军打的旗帜也是蓝色。
甚至有两红旗的兵马出现,也能够理解,毕竟镇江堡往西北,尤其是宽奠五堡往里去,就有两红旗驻防清虏腹地老寨的旗营。
从镇江堡易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济尔哈朗没有什么大的举动,那一定是想方设法调集驻防附近的其他八旗军队去了。
因此,清虏大军的队伍里面出现正红旗或者镶红旗的兵马,杨振倒没怎么太惊讶。
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甚至感到意外的是,清虏大军的队伍里,竟然出现了打着黄色旗帜的人马,这可是一个不太妙的征兆啊。
难道说,为了区区一个镇江堡,已经中风偏瘫快一年的黄台吉,竟然要来御驾亲征了吗?
“回禀都督,确有黄旗,到底是清虏正黄旗还是清虏镶黄旗,卑职无法确定,但来者兵马有黄旗,却是千真万确。因为今日抵近我镇江山营寨附近的清虏哨骑,打的就是黄旗。”
安应昌对自己的观测和判断显然极其确定,所以,此刻他这番话说得是干脆果断,斩钉截铁。
杨振见安应昌如此确定,心中了然,当下先冲他点了点头,随后略一算计,就得出了一个接近真相的结论:
“黄旗,呵呵,眼下清虏肃亲王豪格已经死了,所以不管是镶黄旗,还是正黄旗,既然他们来了,那就意味着十有七八,是清虏伪帝黄台吉本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