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督当初在松山城的时候首创棱堡之法,其守御之效早已验证,如果将来都督有北上之心,对多尔衮增筑棱堡的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北路协守总兵吕品奇见杨振从最初的惊讶之中镇定下来之后,似乎对多尔衮增筑棱堡的事情并不怎么当回事儿,立刻这么提醒杨振。
“而且,最近熊岳城那边的满鞑子似乎有了南下石棚山甚至许官堡修筑堡城的迹象,要是多尔衮叫人在许官堡、石棚山一带也修筑了棱堡,不消多,只需要几门炮,咱们从复州城北上的道路,可就要被拦腰截断了!”
“哦?有这个可能吗?”
听了吕品奇所说的话,杨振抬头又去看胡大宝,就见胡大宝点头说道:“据卑职亲自打探,满鞑子怕是已经选好了地址,随时可能动工开建了。熊岳城那边即将竣工,可石棚山一带的采石场仍旧日夜不停,条石堆积如山,这就明证。”
“是啊,都督,如果都督有北上之意,咱们就得尽快北上,要是等他们在许官堡修好了城堡炮台,驻扎了兵马牛录,咱们今后想过浮渡河可就难上加难了!”
吕品奇、胡大宝两个人对杨振报告了情况之后,坐在一边上的徐昌永,也急不可耐地张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都督,暂时没有北上的意思,那不如叫咱老徐多派轻骑北上,去打一打在许官堡旧址上筑城的满鞑子匠人民夫,也好干扰拖延他们筑城的进度,总之,不能让他们顺顺利利地把死咱们金海镇的北上之路!”
“把死咱们金海镇的北上之路?哈哈哈哈,徐老兄,你太高看他多尔衮了,而且你的眼界,也仍然局限在了金海北路当面的陆地之上!”
听完了徐昌永所说的话,杨振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就指出了他的眼界狭窄之处。
“你可以时不时地派出一些小股人马,北上观马山浮渡河一带监视,或者袭扰一下多尔衮派到那里筑城的人马。但是,也不必太过于认真在意了。”
杨振对于多尔衮征集人力大修城堡的做法,不仅完全不在意,而且显然还有点乐见其成的样子。
因此他的话一说出来,不仅徐昌永瞪大了眼睛挠着头不解其意,而且吕品奇、张得贵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杨振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了。
“呵呵,多尔衮愿意筑城,那就叫他使劲筑城好了。反正将来他修筑的这些城池堡垒,早晚也是我们的。他现在修的越好,我们将来就越是省事!”
“都督的意思是,将来我们征东平虏,大军北上,不走熊岳、盖州,不走陆路?”
吕品奇听到杨振说的话,眼见着胡长河、高成友他们水师营的将领若有所思,面露喜色,他的心里顿时反应了过来,有些领悟杨振的意图了。
“谁说征东平虏就一定要走陆路了吗?我们金海镇既然带了一个海字,那就要吃海上饭,陆路走不通,大可以走海路吗?”
杨振的想法,当然是走海路了。
他见吕品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下笑着对众人说道:“虽然我们打了几次胜仗,但是眼下陆地之上,仍然是敌强我弱的局面。既然陆地之上敌强我弱,那么我们当然要扬长避短,当然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杨振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恍然大悟了过来,包括徐昌永也一拍脑门,连声慨叹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海路,引得众人哄笑。
“呵呵,老徐你们出身骑兵,打惯了陆地上的战事,总用陆战攻防的眼光看问题想问题,这个短处今后可要改一改,遇上可以多问问水师营的意见,多问问胡长海他们的想法。
“要知道我们周围的海面绝对不只是隔绝敌我的天堑,用好了,必将成为我们金海镇今后征东平虏建功立业的通途,四通八达的通途!”
“只是——”
“只是什么?”
杨振见众人一时皆无话而唯独复州城守营的炮兵指挥——自己的老部下马壮似乎有话要说,是以立刻出声问他。
而马壮见自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表现引起了杨振的注意,当下也不再慎着了,往前一步,从诸将身后站了出来,躬身抱拳对杨振说道:
“都督,卑职是在担心,满鞑子要是像这样一步步筑城南下,恐怕许官堡重建完成之日,就是满鞑子再次大举渡河大军南下之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