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夜里,仇碧涵让捧玉这个丫鬟在自己房里准备了饭菜等候杨振的同时,也让另一个陪嫁丫鬟心月,收拾得干干净净,在杨振的卧房里守候。
然而令她们失望的是,——尤其是令陪嫁丫鬟心月大失所望的是,杨振在总镇府旁边的客馆宾舍里面议事,居然议了一晚上,竟彻夜未归。
直到天都快亮了,已经怀胎七个多月的仇碧涵,才耐不住困倦睡去,而做好了侍寝准备的陪嫁丫鬟心月,更是苦苦等待了一夜。
当然,此刻的杨振对此并未全然知晓,只是他从捧玉的口中得知仇碧涵一直在等他,等他等了半夜,心中顿时生出满满的愧疚。
就在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迈入内室卧房的时候,仇碧涵还是被捧玉和杨振的对话唤醒了。
“夫君回来了么?”
仇碧涵从内室卧房当中的一张豪华拔步床上,拥着被坐起身来,一边探头向外探看,一边张口询问。
“是的,夫人,都督回来了!”
原本紧跟在杨振的后边往内室走的捧玉,听见自家大小姐慵懒的声音,立刻答了话,快步走过去,将她扶住。
杨振见仇碧涵已醒,当即说道:“是我,我回来了,劳夫人久等了!”
杨振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了,拉着仇碧涵的手,满眼爱惜地看着她已然有些丰腴同时也显出困倦的面容,半是愧疚半是心疼地说道:
“登州来的客人,关系到咱们金海镇的移民屯垦事务能否成功,事关重大,为夫不能不先去议事,还请夫人见谅!”
“夫君说的这是哪里话,什么是公事,什么是私事,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其中轻重缓急,妾身还是分得清的。”
仇碧涵听见杨振那么说,显然也看出了杨振言行神色里面饱含的愧疚,当下握紧了杨振的手,笑着说道:
“夫君率领大军北上迎敌,而今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妾身未能出城迎接已是不该,哪能因私而废公,因小而失大呢?”
伯夫人仇碧涵一边说完了这番话,一边在大丫鬟捧玉的搀扶之下挣扎起身,预备向杨振见礼,恭贺他凯旋班师。
杨振见状,连忙拉住她,不让她从床上起身。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躺靠在床上,一个人紧坐在床边,手拉着手,你一言我一语,卿卿我我地说起了家常的琐事。
说了会话,仇碧涵想起叫丫鬟心月侍寝的事情,便开始催促杨振到新准备出来的卧房休息,并告诉杨振自己决定让两个陪嫁丫鬟都成为通房丫鬟,而且已经叫心月在给杨振准备新卧房内等了一夜了。
杨振虽然没有按仇碧涵说的那样,当即去到新卧房内休息补觉,但是却终于点头默认了仇碧涵的安排。
大丫鬟捧玉在旁边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见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忙躬身退出内室,撤去了凉透的饭菜,叫人热一热再送过来,一顿晚饭也变成了早餐。
当天上午,杨振在自己的府中稍事休息之后,就又领着张得贵、方光琛等人,一起来到旅顺口内的码头上,去给越其杰、仇震海、李吉等人送行,正式拉开了从登莱移民的序幕。
送走了越其杰等人以后,杨振又马不停蹄地视察了一圈旅顺南北城以及旅顺口周边的防务。
他一方面命令张臣、李禄和杨珅三人,从各个牢城营、矿场、冶炼厂等所管理的奴工之中,挑选部分青壮丁口,打散开来编作营中辅兵杂役,进一步壮大队伍。
另一方面,又下令将这次大战之中俘虏回来的所有二鞑子编成第四牢城营,归入总镇府协理营务处指挥序列,并以刘仲锦为第四牢城营参将,叫他领着这些人开山采石,在旅顺口内扩建西港内的码头和仓场。
杨振不在旅顺口的这些天里,旅顺南北城一切正常。
南城是总镇府及其协理营务处的所在地,除了至关重要的衙署仓储,剩下的主要是各路将领的眷属。
眼下,他们这些人才从松山城移防此地不久,带来的物资也多,吃的,穿的,用的,都还是算充裕,再加上安全无虞,日子颇能过得。
而北城的军工基地建设进展也很快,王守堂主持的冶炼厂,王煅主持的枪炮厂,以及潘文茂主持的弹药厂,现如今已经开始大批量的产出铳炮弹药了,一切既忙碌,又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