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光拍了拍车右的肩膀:“无关大局,就算只剩我一个人,楚军可敢出击?我们的忧患,从来就不在敌国啊……火候差不多了,传令,撤吧。”
身后的大锣被敲响,攻城的队伍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兵车拨转,吴军开始撤离,一辆兵车从侧门里冲了出来,车上的人丝服素衣,大喊:“姬光休走!留下命来。”
姬光回头看了一眼,对车右道:“这位是谁?楚国还有如川『色』之人?”
车右看了一眼,低下眉『毛道:“是……是离逅,瑶姬贵主的夫君。”
姬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读书人,跑战场上来干什么?”
完持弓将刚刚捡拾到的羽箭『射』了出去:“战阵之上,刀矢无眼,看他的运气罢!”
……
楚宫兰园,群芳吐蕊,瑶姬看着兰盆旁边面覆薄绢的尸首,脸上『露』出不忍之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葬了吧。”
罢转身,一步步向楚宫寝殿走去。
耳畔的金铛轻摇,身上华丽的云纹单衣下,金黑双『色』的龙凤交缠纹在云雾下穿梭,瑶姬是那样的美丽。
宫室里一片靡靡的乐音,楚王正歪坐在几榻上,手里拿着酒爵,醉眼『迷』离地看着巫女魅『惑』的舞蹈。
瑶姬趋步到几前跪下:“王父,巫乐乃我大楚祭祀山川众神所用,不宜在寝殿演示,更不宜失态溺饮。”
楚王不以为意地挥手:“吴军……退了?”
瑶姬道:“此乃军务,王父应当询问将军之人,不宜……不过据女儿所知,吴军已退。”
楚王终于面『露』伤感,拿手指划弄着酒爵的边缘:“居巢和钟离,没了……”
瑶姬道:“离逅也没了……王父,姬光刚杀了我夫君,你就要女儿嫁给他?”
楚王道:“这不是正好吗?他一直是你心中的大英雄,而离逅,你素来看不上……”
瑶姬面『露』不平之『色』:“王父,当年女儿不嫁,是你『逼』我嫁我不爱之人;到如今,你又『逼』我嫁我杀夫之人,你让女儿如何面对刚死的离逅,又如何面对姬光?”
楚王道:“这是姬光退兵的附加条件,是国事。女儿啊,你去了吴国,要拴住姬光的心,让两国交好,两个桑女的争执,就引来如此一场祸『乱』,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瑶姬轻轻的摇了摇下唇,想要话,见楚王又举起了酒爵,终于还是没有出口,只匍匐跪拜:“女儿和王父永辞,望王父振作,复我大楚旧时的雄风。这场战事,其实和桑女无关……女儿在吴国,日日泣祷王父康宁。”
楚王叹了一口气:“去吧……”
瑶姬起身,躬身倒退出寝殿,徒门口又停了下来:“王父,巫女女儿想带走,我在他乡思念故国的时候,一曲《云中君》,可稍释离愁。”
楚王贪恋地看了一眼巫女婀娜的身段,挥了挥手,没再话。
……
吴国,江边集剩
专诸正狠命地拉着风箱,帮助干将和莫邪融铜。
干将全神贯注地看着坩埚上方的金气颜『色』变化,突然喊了一声:“好!”
然后和莫邪将铜水倒入泥范。
专诸在旁边看着全套流程走完,心翼翼地问道:“那火,我是不是可以用了?”
干将和莫邪对视一眼,干将笑道:“去燎你的猪吧!”
专诸顿时大喜:“诶!我就知道你两口子最好了!”
等到专诸开始刮洗猪皮的时候,干将从腰里掏出一把短剑丢给他:“来,试试这个!”
专诸接过,拔出短剑,在猪身上一试:“当真好用!”
又看了看自己常用的那把铜刀:“唉,什么时候能用上这样的家伙就好了。”
干将笑道:“等你成为士大夫那,就能用上了。到时候我把剑好好装饰一番,送给你!不过到时候,你又杀不成猪了!哈哈哈哈……”
收拾完东西,干将和专诸推着架着猪肉的车去集市,在路边发现了一个昏倒在地的人。
专诸道:“又不知道是哪家落拓公子,干将莫管他,我们走。”
干将看着那人腰间的宝剑:“这把剑好像是我师傅多年前打造的……不行,这人我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