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阁对阿音解释道:“上联说的是唐代李泌,这人自幼有神童之说,十岁不到便粗通黄老,从小就往来于皇家宰相之家,深受他们喜爱。”
“七岁时他偶然得玄宗接见,玄宗当时正在和燕国公张说下棋,就让张说用下棋实验李泌的才气。”
“李泌就请问怎么玩,张说说用方圆动静来形容好了,举了个例子,‘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
“李泌对道:‘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动若骋才,静若遂意。’张说大喜,赞他是宰相之才。”
“后来他隐居嵩山,曾给玄宗进策,被时人称为‘山中宰相’。到后来也真成了宰相,被封邺候,着作等身,有二十卷。这就是四爷爷‘邺候卷轴’的用典。”
“下联说得是东汉李膺李元礼。李膺先任青州刺史,青州的郡守县令害怕他的严明,听到他要来青州的消息,吓得提前跑掉了一多半。”
阿音噗嗤一笑:“这些官是有多腐败?!简直了!”
李君阁笑道:“东汉末年,你说有多腐败?后来他因得罪宦官被免官,回到家乡纶氏县居住,开学授课,教授学生每每近千人。”
“当时的大名士荀爽曾经去拜访他,为他赶车,回来后高兴坏了,逢人便讲:‘我今天居然为李君赶车了。’被人敬慕到了这种地步,当时人称‘天下楷模李元礼’。”
阿音笑道:“做人到这地步,不名留青史都难了。”
李君阁继续说道:“他虽然为人正直诚实,以威严闻名。但是持家简朴,对宗族亲属照顾十分优厚,按人口多少将自己的俸禄散发给他们,剩下的钱就拿来请人抄书。罢任扬州时,他的书籍多得要用好多大车来拉。”
“他曾对子孙说:‘我秉『性』不爱财物,因此以至贫乏。但仰仗京城有赐田十顷,可以耕种,足够食用;在河内有千棵桑树,务桑可以穿衣;在江都有书籍,努力攻读可以进身求官。我死后,子孙能勤于这三件事,就不用求助他人了。’”
“他一生和『奸』宦作斗争,当年曾有投靠『奸』宦的人去求学,被李膺拒绝。老伯下联里的‘元礼门墙’,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心思不正的人,他是不会收为学生的。”
老伯于是也得到一杯,接过来喝了,笑道:“果然妙品!雨湘,雨淮,多向二皮叔学习,你们的功夫,还差得远呢。”
说完笑道:“我也出一个,狂歌痛饮双仙骨。”
李君阁笑道:“那这杯轮到我了,索句呕心一锦囊。”
老伯拿起茶壶添茶,笑道:“皮娃,估计雨湘雨淮要懵,你给她们解释解释。”
李君阁说道:“上联说的是李白,这位诗酒双仙:下联则是‘诗鬼’李贺,相传他喜欢带着一个小奴,背一个古破锦囊,每到灵感出现,便将诗句写到纸上投入囊中存起来,待有空时再慢慢成诗。”
“这方法我曾经教过秋丫头,也是成语‘锦囊佳句’的由来。”
大伯将茶端给李君阁,李君阁交给身后的阿音,然后大家继续。
什么“岷江水利千年颂;昌谷诗风万里香。”说的是李冰和李贺。
什么“鸣凤朝阳,谏诤均推御史;宫袍带月,神气咸饮谪仙。”说的是李善感和李白。
偶尔李君阁也出几个简单的穿『插』一下,让alice和shirly保持兴趣。
比如“经传道德;功济世民。”说的是李耳和唐太宗。
比如出“卫公勋业”说李靖,让alice白捡一个“元礼门墙”的便宜。
四爷爷看不下去了,又开始上难度:“田可耕,桑可蚕,书可读,袭誉可推家宝。”
这是个嵌名联,而且一联双人,明面上是说李膺的家训,其实嵌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唐初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江南巡察大使李袭誉。
当时扬州江吴都会,民喜经商,李袭誉带着军民疏雷陂水,建句城塘,溉田八百顷,地尽其利,使老百姓重新乐于耕种。
李君阁笑道:“四爷爷你别搞这么难的啊,这就是一个游戏而已,那我对:少之壮,老之愤,休之难,懋功无慰平生。”
老伯对俩妹崽解释:“这难度不是你们现在能玩的了,祖祖上联说了李膺,嵌了李袭誉。皮娃下联说的是李鸿章,嵌了李懋功。”
“李鸿章,清末三重臣之一,青年时曾有‘一万年来谁着史,三千里外觅封侯。’的豪言;老了签署诸多不平等条约,肝病缠身,激愤易怒;临终写下‘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的遗诗,一生丰功伟绩,却终不能挽回国运。”
“李懋功你们应该熟悉了,就是《说唐》里徐茂功的原型,原名徐世绩,后获赐姓李。和李靖齐名,封英国公,陪葬昭陵。”
这就又得了一杯,阿音端着茶杯笑眯眯地说道:“怎么都是男的呀?我们李家有没有女『性』名人,可以做成一副对联的呀?”
李君阁笑道:“怎么没有?清照花间,女儿词中犹漱玉。”
老伯一拍大腿:“平阳关外,娘子军下莫争锋!”
四爷爷抚掌大笑:“好!一文一武,李清照和平阳公主,当得起女中豪杰!”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