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阁看着幽深的洞口,走近几步,对着洞口喊了一声:“喂!”
里面传来层层回音:“喂喂喂……”
李君阁转头对猎户叔道:“猎户叔,这个洞子你探过没有?”
猎户叔道:“没有探多深,里面很大,岔路也多,皮娃你可不要乱来啊,陷里头了可了不得。传这个洞可是能通到白米乡的!”
李君阁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这里跟白米乡还隔着一条五溪河呢!难道这洞子穿十多里地然后还能从河底下穿过去?”
猎户道:“反正老话里是这么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两人又在洞口转悠了一阵子,这才开始往回走。
回到营地,白大它们全都迎了上来。
李君阁挨个摸头摸下巴,让它们重新安静下来。
猎户叔拎着兔子,准备去山溪里清理。
李君阁摸出一副带鱼钩的线来,对猎户叔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今晚还能加个菜不。”
两人来到山溪边上,猎户叔将野兔皮剥下来,开膛破肚。
李君阁摸出插子,将野兔的胰脏和肝脏挑了些出来切成块,这玩意儿是野兔身上最腥的部位,用来钓鱼最好不过了。
用叶子包上鱼饵,李君阁向下游走去。
来的时候路过过几个水深的地方,底下全是石头,李君阁准备去那里试试。
借着溪中露出水面的石头,李君阁三下两下跳到水中间的一块石头上,试了试水深在一米左右,挂上饵料下钩,还是钓石鳅那种钓法,没有漂,手牵着钓线,全凭手感感觉鱼儿咬钩的情况。
很快鱼线就有轻微的抖动传来,李君阁赶紧提钩。
按照他对溪流水情的了解,水下的东西如果不尽快提钩的话,能将整个钩子吞到肚子里去,到时候取钩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水底下上来了一条巴掌长短,模样稀奇古怪的鱼。
这是一条石爬子,学名黄石爬鮡,是李君阁见过最丑的鱼。
这东西长有十多厘米,有点像鲶鱼,全身无鳞,布满粘液,长着一个宽宽扁扁的脑袋,脑袋上有一对很很的眼睛,跟脑袋完全不成比例。也不像别的鱼类眼睛分布在头部两侧,或者侧上方,而是两眼朝,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脑袋正前方有几根须子,最长的两根内侧还挂着肉膜,须子撑开的时候就像嘴边挂着两个尖鳍,有点像某些飞机的鸭翼设计。
脑袋跟身体的比例也不符合一般鱼类的审美,大扁脑袋搭配肉滚滚的身子,背部和体侧为黄绿黄绿的橄榄色。脂鳍后部上缘黄色,其余各鳍灰黑。
翻过来就更没法看了,扁脑袋下方是巨大的吸盘,有点像水族馆里的清道夫的肚子。
总之就是丑鱼,它是外星生物都不带整容的。
就因为这个长相,老时间里李家沟村都没人吃的。
那时候的钓鱼人都烦死它了,又贪嘴,吞钩还厉害,还是无效鱼,钓到它还要耽误半时间取钩。
要是钓到脚板长的大石爬子,都不喊名字,只在嘴里骂骂咧咧:“妈蛋又钓到一只烂草鞋!”
不过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这烂草鞋居然抖起来了,大城市里居然能卖到七八百一斤,而且越来越稀有。于是除了人工养殖的那些,就只有人迹罕至的高山冷水溪流里还比较好搞到了。
李君阁以前也烦这鱼,后来到了渝州,见石爬子那么贵都吓着了,回来试着做了两回,才知道这玩意儿贵有它贵的道理。
上帝虽然给了它暴丑的容貌,可以给了它顶级的滋味。
蜀州是吃货之都,这玩意儿在黔州滇州还好,在蜀州已经被吃上三有名单了。
取了根草棍将石爬子穿起来,李君阁继续垂钓。
这玩意儿贪吃,不怕它不来咬钩,要担心的反而是吞钩太猛,提钩必须及时,稍不留神钩就进肚子了。
山溪水质洁净,石爬子也多,估计吃的也少,因此腥饵一下去,石爬子那是连钩上。
不一会就钓了二十多条,这就有一斤多了。
差不多够了,李君阁没有再继续钓,就着溪水将石爬子剖洗干净,用狗尾巴草棍串起来,拎着它们回到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