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哥嗨的是光棍,一尘不染谓之光,折而不曲谓之棍,讲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你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前两条就不上;一个捞浑水的,忠字跟你也不沾边。”
“我们就后边的,上回被老子平了事儿,之前好道个服字才走,咋个后来偷偷摸摸溜了呢?现在拿起农药来祸害老子,你特么的信字在那里?!”
着越来越声色俱厉:“一到晚吆五喝六,欺负乡里乡亲,欺负老乡长,欺负梁慧丽姑娘家,你的礼字在哪里?”
“两兄弟跟你混了这么久,你穿金戴银,他们连换洗衣服都没一身,你的义字在哪里?”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在盘鳌乡开赌放水收高利贷,你的廉耻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抬起兄弟的名头来嗨,你把硌豆二狗当兄弟伙了吗?”
“人家吃不上饭的时候你这哥子在哪里?被亲兄弟不待见的时候你在这哥子哪里?被父母赶出门的时候你这哥子在哪里?!”
“现在抬起个‘兄弟叫’就想来胡牌,也不抖抖你的底张!也不看看吃得吃不得,碰得碰不得!兄弟伙依不依你这个叫!”
转头有对硌豆二狗吼道:“你两个憨包瓜娃子,还跟这样的死皮烂帐讲五伦八德九章十款,你们特么有病是?!”
吼得两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李君阁又对郑南成道:“还有没有道理要嗨?没有这事就算了了,接下来我们论论你摸浑水下三滥的事情!”
一席话硬是堵得郑南成开不了口。
二猛接口道:“郑死皮,兄弟在这码头也算是砸得响的,今就想问问,你龟儿来摸浑水,拜过码头没得?既然没拜码头失了手,那就没啥好的,自己的肿胀自己消,今不一人碰下一根钉,下回你们还要扎人!”
罢眼睛里厉色一闪,将郑南成的手按在地上,举起匕首就要剁!
郑南成吓得厉色惨嚎,死命的挣扎,结果被二猛的手下兄弟牢牢控住。
突然一阵恶臭,这是连屎尿都吓出来了。
二猛将匕首一扔,骂道:“格老子开头熊爆爆的,还以为是个雄得起的硬走货,结果是妈个烂人!失手碰个钉,一事了一事,过后大家还认你是条汉子。吓得屎尿都出来了,老子下手都嫌脏!”
李君阁对二猛道:“猛哥,好歹现在我们都是做正事的人,对这种拉稀摆带货,干脆报衙门走明坎,也不是坏了规矩。”
旧时西南袍哥跟政府军队都有瓜葛,当年老渝州甚至“各家各户,打开门就是江湖”,军阀要不嗨袍哥,连部队都带不动,所以袍哥会跟政府合作也是传统。
见二猛点头同意,李君阁摸出电话给码头秦所长打电话。
不多会儿就来了一个呜呜叫着的警车,秦所长亲自带队来了。
这也是大事,正是荔枝运输高峰期,全夹川都在给荔枝顺利出县保驾护航,突然在自己辖区冒出投毒伤人的事情,秦所长也是火大。
为了不被二猛他们控制,郑南成跟两个混混见到秦所长就跟见着亲人一样,就差抱大腿了,在车上就先主动交代了大半。
这是刑事案,三个死皮多半要蹲一阵子了,而且在牢里肯定不会好过。
李君阁作为当事人之一也到所里配合调查,一通搅扰后才出来。
二猛一直在外边等着李君阁,见到他兴奋不已,道:“皮娃,你刚才嗨得好利索,哈哈哈,把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啥时候有空,哥哥做东,你要好好给我道道这里面的老规矩。”
李君阁笑道:“哈哈哈,只要猛哥喜欢听,我就讲,现在毕竟不是老时候了,那些老规矩不能再兴了,都得依着现在的法制来。不过要当故事听呢,当年西南十三码头,那龙门阵多得起摆子,等忙过这段时间,我请兄弟们再一起热闹热闹!好好讲讲!”
回到仓库,硌豆对李君阁道:“幺叔,今我才明白到底谁对我好,二狗替我挡刀,你替我出气,今后硌豆就死心踏地跟着你了,有事我们两个辈先上,绝不含糊!”
二狗也道:“就是就是,跟着你能混出个人样,以后我也只听你的!”
李君阁气了个倒仰,骂道:“你们两个不开窍的东西,人首先要敬敬地敬祖宗,都听我的,爹妈往哪里放?这摊子事情忙完,赶紧给我滚回家去拜望爸妈,跟自家兄长周围乡亲也道个歉,你以为他们为了你两个没少操心?能把你们赶出来,估摸着心都伤透了。都听我的是?那到时候都滚回去,任打任骂,能把自家爸妈哄笑,才能算是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