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简单的出租屋内,有两个青年分别身着黑衣与白衣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黑衣青年名叫嵇南星,看起来十分阳光俊朗,身上的黑t恤,休闲裤干净利落,衬得皮肤更白。他正痛苦的扶着自己的额头。
毕竟坐在他对面的发小,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
白衣男子名叫阮北辰,看起来比嵇南星稍高,他的白衣与嵇南星的休闲黑t恤形成鲜明对比。
是一整套白色的西装。西装裁撤的相对修身,整齐笔挺,可以说纤尘不染,胸口别着一枚十字星形状的胸针,让本就亮眼的白色更加闪耀。
一头和西装不甚合适的长发束了起来,双眉斜飞入鬓角。右眼挂着一个单独的金丝的眼镜,山根高挺,清癯俊秀的面庞内蕴一点淡淡的笑意。
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都是当之无愧的浊世公子。简直像是小说里走出的人儿。
但奈何他脑子实在是不太正常。
“这叫思想家的自我历练与生涯规划实践。”阮北辰一副竖子不与为谋的嫌弃模样。
嵇南星眼见劝说无效,痛苦的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阮家和嵇家是世交,他和阮北辰自小就一起上学。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阮北辰跟嵇南星没能分到一个班,跟其它小朋友试着交流,他们好像都听不太懂自己在说什么,于是阮北辰一直显得话非常少。
直到一节活动课上,小朋友们都在愉快的玩耍,阮北辰一个人坐在角落,若有所思。嵇南星本来玩的很愉快,但见到阮北辰一个人坐着显得很寂寞,正准备过去陪陪他,结果听到了接下来这段让他终身难忘的对话。
那是一位新来的很负责任的幼儿园老师,她刚刚记下了所有学生的名字,不希望有孩子融入不了集体,走上前去温柔的问道:
“怎么了辰辰,为什么不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啊。”
“在想事情。”阮北辰爱搭不理。
“在想什么啊?”老师循循善诱。
阮北辰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在想意识之外是什么。”
老师愣了一下,正在她大脑宕机结束考虑如何回复的时候,阮北辰展颜一笑:
“开玩笑的老师,我在想刚才在女卫生间拉的屎为什么是墨绿色的。”
其实阮北辰根本没动地方,也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单纯嫌这个老师烦而已。
要不是阮家和嵇家后来一起搬家,刚好换了一个小学,可能阮北辰会被老师无视六年。
这样的事迹,从幼儿园到高中不胜枚举。
阮北辰的不正常是间歇性的、选择性的,只有和他一直相处的人才会明白。
和阮北辰偶尔发表文章时用的笔名:“半疯”相得益彰。
而就在不久前,阮北辰终于“良心发现”似的搬走,照理来说嵇南星终于可以清闲几天了。却又接下了来自阮母的“照顾一下阮北辰”。
想到这,嵇南星就有些绷不住,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我当时怎么就满口答应了呢?”
又叹了口气,有些认命:“总之,不要再惹事了好吗辰子哥。”
阮北辰推了推自己的金框单边眼镜:
“搬离了熟悉的地方,人生像是失去了第一个很好用的杯子一样空虚。”
“辰哥,你看那是什么。”于是嵇南星没接他话茬,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指着进门时带进来的纸箱。
“我猜是价值五十万的施坦威钢琴,用于让我演奏金色大厅级的升c小调协奏曲。”阮北辰随口接道。
“呃……”
“我猜是刚开服的的全息模拟游戏终末的游戏舱,至尊版。”阮北放弃了逗他玩的想法,改口道。
“诶,你怎么猜出……”嵇南星这时才发现,阮北辰早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拆开了包装。
“那你享受游戏吧,我先走了。”嵇南星站起来拍拍手,迈过毫无形象可言的,半趴在地上对着游戏仓东敲一下西戳一下的阮北辰。
“你不跟我一起玩吗?”阮北辰的声音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