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黄丽就去英语角练口语了,她给自己订的目标就是本科毕业后去国外继续深造。于响的家就在元安,周五下午就收拾了东西回家了。宿舍里只有李娟和何思羽,思羽不确定李娟在不在寝室,轻轻喊了一声,李娟懒懒地回应着,“你醒了?我们要不要一直睡到中午再起床啊?”“娟儿,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听听你的意见。”于是,思羽把张帆给她发短信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李娟。李娟沉默了一会儿,“我的建议是这个短信先不要回复了,先沉几天,想清楚了再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但又不想和他超越朋友,他对你来说是个能谈得来的异性知己,你对他来说是个心有所念的伊人。如果直接和他说的话,想做朋友几乎是不可能了。”“为什么我总会遇到烦心事呢!本以为考上了大学,就能每天快快乐乐的享受青春了,谁知道……”“这不就是青春吗?你现在正在享受啊,谁说青春只有快乐?爱情才是青春的主线!不过,话说回来,张帆这种重量级的都入不了你的眼,我真的开始好奇你的眼光了,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夺得何思羽的芳心!”“娟儿,我对你这么坦诚,你却笑话我!以后有事不和你说了!”李娟走到了思羽的床旁,扒着头问思羽,“我没笑话你,是真心地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是啊,思羽也很好奇,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她没想过这么具体的问题,作为一名浪漫的文科生,她从没有幻想过一见钟情和海边邂逅的桥段,总觉得这些离自己很遥远。“我不知道心动是一种什么感觉,也没有喜欢的男生,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无聊谈不上,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会是何方神圣收服你吧……”
见思羽一直没回短信,田野打电话过来了,“思羽,上午有时间没,一起打球啊?”思羽和李娟一个对视,“好,没问题,我和李娟一起过去!”
人们常说,运动分泌的多巴胺仅次于恋爱,思羽和李娟一起来到羽毛球馆,在球场上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个小时,“你天天晚上忙啥呢,发短信十次有九次不回复!”“有时候是真忘了,有时候是睡的太早,看见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了。”“好吧,下午有啥安排?”“下午我要陪娟儿买手机,去东大街逛逛。有事?”“嗨,没事,随口问问。食堂开门了,球友们一起吃个午饭总可以吧?”“没问题。你请客!”李娟和思羽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发现旁边的场地有人在打球,李娟向思羽使个眼色,原来是他——许墨凡。
许墨凡和另一个男老师应该是打了有一会了,看到她俩正望向这边,李娟打了个招呼,“这么巧,许老师也爱打羽毛球啊?”“我们经常坐着,还总低头,打打羽毛球放松下颈椎。我刚看你们打的不错啊,以后有机会一起打啊。”说完,顾墨凡就和男老师接着打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思羽总觉得他这个人冷冰冰的,尽管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听他的课,他也喜欢和学生们互动,但就是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和第一次见他时的感受完全不同。
四个人一起来到食堂,田野买了四份砂锅,还买了麻辣烫和炸串,“田野太懂女生了,就知道女生都爱吃这些。”“李娟,你这是调侃我啊!我都不用懂,光用猜的就行。”“这么丰盛,能不能加我一个?”大家抬头一看,是张帆。
“张大部长,当然可以了,您来亲自吃饭了?”“李娟,你就笑话我吧,我要是不亲自来吃饭,还碰不到你们,吃不了这么丰盛的大餐呢!”张帆自然地坐到了思羽的旁边,对着田野和田野的室友说,“你们好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张帆,理学院大二,应该是你们的学长吧。”田野和他的室友点点头,忙说学长好,“你们上午去打球了?”张帆看着思羽问,思羽能感受到张帆炽热的目光,她不敢抬头和他直视,显得很不自然。“对啊,幸好田野他们提前订了场地。”李娟看出思羽的窘境,抢着和张帆聊天,大家聊天的过程中张帆知道了田野是思羽的初中同学,“这么巧,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在羽毛球馆门口遇到的是不是也是你们?”“对!”“我也喜欢打羽毛球,下次能不能叫上我一起?”张帆看着思羽笑着说,“好啊,下次一起切磋切磋。”田野憨憨地笑着。
吃过午饭,李娟和思羽要回宿舍换衣服,大家也就都散了,“娟儿,我刚才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我感觉出来了,特别不自然。张帆肯定也能察觉到,应该也是他没想到的。”两人正说着话,张帆从后边跑上来,“刚才忘了问,你们下午有时间没?有新电影上映了,要不要一起去看?”他的目光清澈而真挚,思羽在那里面看的出他有多期待,“下午我要陪娟儿去东大街买手机,早都定好了的。”当思羽说完后,张帆眼睛里的光稍稍有些黯淡,但随即又闪了一下,“电影什么时候去看都行,你俩女孩子上街不太安全,尤其你们都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那条路上小偷特别多,下午我没事,不如我陪你俩一起去吧,有我在,起码能够帮你们拎拎东西啥的。”
李娟与思羽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你们是不是觉得不方便啊?”“这倒没有,我们就是觉得,男生一般都不喜欢和女生逛街,又累又无聊,你平时挺忙的,不好意思占用你时间。”李娟看了看思羽,又看了看张帆,只得接着话说下去,“没事,和你们一路上聊聊天挺好的。你们几点出发?”“2点半。”“好的,到时候我在你们楼下等,bye。”
望着张帆远走的背影,思羽低下了头,“思羽,你会不会因为他一起去逛街而生气?”“不会,娟儿,就刚才,张帆说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残忍。他那么优秀又阳光,到目前为止,我甚至还没找的出他有什么缺点,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自责,有一种愧疚和负罪感,我害怕当我说出还是做朋友时,对他有伤害。”李娟没有说话,她能说什么呢,爱情这件事又怎么能讲的清,说的明呢?
2点半,思羽和李娟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张帆在等着,三个人一起打车到了东大街。张帆是当地人,给她们两人充当起了导游,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街边的历史和风土民情,为李娟挑手机的时候,张帆也比较在行,给了不少建议。“张帆,今天太感谢你了,帮了我不少忙。”“都是朋友,这不是我主动申请的嘛!一会我领你们去一条小吃街,本地人特别爱去的一条街,全是特色小吃,保你们喜欢。”张帆领着思羽和李娟逛小吃街,很多都是他们第一次吃,又新奇又好吃,“元安好吃、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我在这生活了快2年还没有全走过、全吃过,现在这个季节去南郊爬山是最美的时候,满山的杜鹃、红叶,还有柿子、石榴、银杏,我小时候最喜欢和爸妈去那郊游,以前还能骑马露营,好玩的很!”“没来元安的时候,只知道这是文化古都,来了才知道,这是碳水之都,同样都是西北,比我家乡的面食可丰富多了,都能吃出花来。”“思羽,你在这边还待的习惯吗?”“还好,我适应能力强也喜欢吃面食、吃辣,周末还有这么多地方可逛,这些都是来元安的附加收获。”三个人吃着、聊着、逛着,一直到傍晚。
晚上7点钟,三个人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学校,“今天太累了,早知道这么累上午就不去打球了,体力全部耗光……”李娟把头靠在思羽的肩上,思羽拍了拍她,“全当是减肥了,不然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多好负罪感。”“你们今天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休息,逛街可是个体力活。”“娟儿,你先上楼,我和张帆聊两句就来。”李娟看了看思羽,然后上楼了。“张帆,今天辛苦你了,带我们逛了那么久,我和李娟都是第一次去,很开心。”张帆笑了笑,“没什么,刚好下午没什么事,正好尽下地主之谊。”思羽稍沉了一小会儿,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张帆的眼睛,“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和你解释一下比较好……”张帆从思羽紧张的情绪里看出了什么,他赶紧拦住思羽的话,“思羽,你先别和我解释,先听我说吧。昨晚的短信是我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发出的,这是我第一次向女孩表白,所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先别着急给我答复,给我一个表达和认可的机会。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向宿舍洗澡了,明天见。”说完,张帆头也不回的走了。望着他转去的背影,思羽站立了良久。从刚才的话里,张帆应该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可是他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过于残忍?假如,试着做张帆的女朋友是不是也可以……一切都是问号,没有答案,这是何思羽走进大学后面对的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