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走进县学校舍,远远的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喧闹声传来。走进去一看,却发现几乎所有的本班同学都挤到了一块儿,正围着课业最扎实的那几人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
走进教室的唐缺扯了扯正在人群里四下里蹦跳的张相文,“出什么事了?”。
“柳随风那厮下战书了”,张相文满头油汗,脸上的表情既是义愤填膺,又是兴奋不已,看来古怪的很,“中午散学后他要挑战咱们”。
说完这句后,张相文转身就又往人堆里挤去,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战,这厮敢跟咱们比四书五经!他娘的,是男人就不能怂,战,一定要战,咱非得灭了他的威风不可”。
唐缺心态不同,对这样校园争风的事情也实在没多大兴趣,听完后就自回到了座位上,坐定之后,心里不知怎的又蓦然想起柳随风昨天下午的那个古怪眼神儿来。
早不挑战,晚不挑战,他选的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整个一上午,教室里的气氛都有些躁动不安,时间越临近午初就越是如此,以至于整个上午先生的脸色就没好过,而受到戒尺惩戒的学生也破天荒达到了十三个之多,平均每节课都有三四个,这其中还不乏好几个本科公认的好学生。
在戒尺噼啪乱响声中,时间终于到了午初,黑着脸的先生还没完全走出教室,就有许多学生急不可耐窜到窗边儿向外张望。
“来了,来了,柳随风出校舍了,他朝这边走过来了”,进士科与明经科的校舍就是前后排,所以看的非常清楚,那学生一报信儿,教室里就是一阵噼啪乱响,原本正在收拾的书也不管了,学子们随手一扔就跑了出去。
“哎呦我的好大哥,还不快走”,张相文窜过来拉正在收拾着书卷的唐缺,却忘了他这只手刚刚才扎扎实实挨过三戒尺,一碰之下顿时“哎呦”一声叫出口,当下忙换了一只手,死拉活拽的把唐缺往外扯去。
毕竟是关涉到全班的大事,唐缺虽然有事也不好先走,当下就跟着张相文出了校舍。
柳随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他身后自然也跟着一批进士科学子,为首的那几个却脸熟,正是也被选进县衙帮忙的士子。
看到这阵仗,唐缺就隐隐觉得柳随风突然的挑战怕是跟自己有关系。
“你看这厮张狂的”,张相文一脸的不忿儿,“我就见不得他天天的一身白,弄的跟花神街里的兔相公一样”。
这话惹得唐缺一笑,眼前这柳随风着装还真有怪癖,非得穿纯白颜色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