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堪称罕见的家庭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唐缺只是静静听着,等他们都说完之后,才吐出了唯一的一句话:“都说完了?说完我回房了,明天早上还有自习”。
按照学术会议的惯例表达方法来说,这是一次成果丰硕的家庭会议,就像唐缺“混坏”的过程很突然一样,他似乎又在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坏毛病都改掉了。他又成了那个不让父母操心,不让老师操心的优等生。
时间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去,在唐缺父母“客舍似家家似寄”的生活中,唐缺参加了高考,自己查分,自己填报了志愿,直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他的父母才知道儿子要读的专业是中文系,而发来录取通知书的是一个离家很远很远的学校。
四年的时间里父母没来看过他,唐缺自己回去的也少,家里一周一次打来的电话中几乎都是小姨的声音。
唐缺始终觉得除了生活无虞之外,他跟没有父母的孤儿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成长中所有的问题都要自己扛着,正是这样的经历,造就了唐缺坚韧的性格。
如果说是前面的成长经历使唐缺的性格变的坚韧,那么金鱼的出现及离开就使唐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虚无主义者。
金鱼是一个长相八十分,但性格却是一百分的女孩儿,她是唐缺的初恋,相恋三年的时间里,她给予了唐缺很多很多的关爱。也正是她用自己的关爱和笑容融化了唐缺心中的坚冰。
一块坚冰融化后的爆发绝对惊人,金鱼的付出换来了唐缺全心全意的回报,实事求是的说,那三年真的很美,美的就象学校桃园中灼灼其华的灿烂桃花。
也正是为了金鱼,唐缺毕业后没有回家乡繁华的省会,而是留在了金鱼家所在的一个北方地级市,两人同在一个外资公司的分支机构中工作。
工作后的生活也是美好的,收入在这个地级市算是不错,两人也同居了,金鱼父母对于唐缺这么个毛脚女婿也挺满意。
就在两人幻想着以后孩子上大学时该学什么专业时,生活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从发现金鱼神态有些不对到她突然的离开,这中间仅仅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前两人还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一个星期后金鱼就已远隔重洋,陪在她身边的人也由唐缺换成了一个微微有点狐臭的法国大鼻子。
唐缺始终没弄明白金鱼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以他对金鱼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狂热爱慕钱,为了钱能放弃一切的女人。但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在颇带歉疚的金鱼父母那里,唐缺也没有找到答案,这两位老人的眼中有的也是疑惑与不解的茫然。
金鱼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悄悄离去使唐缺成了一个标准的虚无主义者,所谓的虚无主义就是根本找不到意义所在。过往培养出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突然崩溃,二十多岁的唐缺再也找不到生活、事业乃至生命本身的意义。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唐缺一遍遍百思不得其解的向自己追问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者。
再然后……再然后他就穿越了,准确的说是他的灵魂穿越了。
他的身体依旧留在二十一世纪那张床上,而他的灵魂却穿越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时空,以灵魂夺舍的方式占据了一个新的身体后得以重生。
“没错,生命就是一个无意义的荒诞闹剧”,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穿越做了一个总结后,唐缺很快又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