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子,这样坏呀?”杨淑喘吁着,娇羞地瞟了我一眼,随即理了理被我弄乱的秀发。显而易见,对于刚刚的激吻,她不但没有一丝不快,反而颇为兴奋,只是女孩子大多都很矜持与保守罢了。
“应该是吧。”又有哪个傻帽不喜欢与自己所爱的女人接吻?接着又得意地打趣道:“也不完全是。”“哦,啥意思呀?”她羞涩地看着我,略感不解的样子。“就是……只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才这样子啊。”我兴奋地解释道,却连忙把目光移了开去。“小样儿,就知道贫嘴。”她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却忙把目光移向别处,笑靥如花,溢满了幸福与满足。
“真的,骗你是小狗。”我半玩笑半认真道,以示自己对她的挚爱。“相信你行了吧,傻样……”杨淑转过面来,娇媚地看着我,那样子就如一个大姐姐在取悦自己的小弟弟,又像是在怜爱一个可爱的孩子,很自然,很温馨。
“淑淑,你……真美,我……爱你,以前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子的幸福。”此情此景,我不再放不开,不再掩饰对她一直以来的痴情,直接了当地表白了自己对她爱之切的态度:“答应我,嫁给我好吗?”一股脑儿向她倒出了心中所系,反而觉得踏实了。
只见她白皙的面颊顿时范出丝丝红润,既喜且羞之态,接着,她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决择不定,良久,她才嗫嚅道:“自从那天……撞在一起,我就感觉到了你对我的……这种心思,我也……待见你,只是……咳……”说到这儿,她一声长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一下,好像终于心意已决,接着道:“冰冰,你如此喜欢我,我心里清楚,也很欢喜,其实,我也……喜欢你,可咱们的年龄都不算小了,遇事就要慎重考虑,不能像那些……不管不顾的人一样,说好就好上了,说散就散。有些事情,咱们都要坦然地面对,不能为了一时的欢快而不负责任地欺骗自己。我本不想告诉你,可我不能欺骗你,这几天,我都在犹豫不决,若是告诉你,心有不舍,怕你得知后……从此就会失去你,因为……喜欢你!其实,我以前也从未有过像现在待见你这样地待见过其它男孩子……”
说到这儿,杨淑的声音愈发得很低,看得出来,做为一个女孩子,当面向一个男孩子表白自己的心迹,还是挺难以为情的。我情不自禁地握起她的手掌,想以此来抚慰一下她娇怯、无助的心灵,“不要放不开,有什么话就大胆地说出来,不管你有任何不好的状况,俺保证一定都能接受。”杨淑自是读得懂我的心思,颇感欣慰而又忧伤地嗫嚅道:“斟酌万千,还是要告诉你。”
从她这娇怯、忧郁的眼睛中,就能看出她是多么的伤感与无奈,我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困扰着她,也不知该如何来抚慰她这忧伤的心灵,只好象征性地握住她软弱的手掌,以此来给予她些许的勇气与力量,“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面对,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得愿意接受你的一切,相信我好吗?”看着我如孩子般的诚挚,杨淑用牙齿咬了咬下唇,似是心意已决,接着,便双目含泪地道出了压在她心中的困扰……
原来,杨淑家住距离我们武城二十多公里的桃花镇,是家里的独生女。其父多年来一直以皮革生意营生,家境颇为殷实,母亲在家相夫教子,一家人生活得倒也衣食无忧,其乐融融。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家人尽享天伦之乐之际,却不知噩运正向他们袭来。
一切还得从她父亲的生意说起,近年来,在她们桃花镇,皮革生意相当红火,好多做此生意的商贩都赚得盆盈钵满,其父更是这行生意中的翘楚,生意做得自是风生水起。月盈则亏,正值其父的生意如日中天之际,不曾想,一场意外的火灾,让她们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几近家败人亡,贫困潦倒。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一年前,其父看好了皮革生意如火如荼般的大好商情,不光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不惜成本地借了二十万元,全部做为收购皮革资金,一下就收集了近百万元的皮革原材料,按当时的市场行情推算,把这些皮革屯放上数月,然后再销售出去,就能稳赚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可造化弄人,正值这批货将要售出的前天晚上,储存皮革的仓库,不知是电线老化还是另有安全隐患之故,突发火灾,仓库内近百万元的皮革,尽皆成了火灾的殉葬品。
当时发生火灾时,已时值深夜,当人发现时,已是火光冲天,仓库的梁檩椽条尽皆吐着疯狂的火舌。近百万元的皮革塞满了整个仓库,皮革遇火,就犹如浇了油的干柴被点燃,噼里啪啦地疯狂燃烧,并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火借风势,风助火力,转眼间,仓库已化为火海。四邻八舍闻讯都前来救火,但也只能让火灾不再蔓延到仓库邻近的房舍,至于烈火中的皮革,大家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望着火海般的仓库,不光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废于一旦,连所借的二十万元也化为灰烬,杨淑的父亲当场就瘫痪在地,若不是四邻纷纷上前劝阻,还指不定会有何意外发生,待消防车赶到火灾现场时,近百万元的皮革已燃烧殆尽。
大火过后,望着储存了百万元皮革的仓库,如梦幻地化为一片瓦砾,杨淑的父亲便大病一场。不光自己大半生的拼搏就这么如梦幻般地化为乌有,还欠下了高达二十万元的外债。
真是祸不单行,由于实在是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杨父从此更是一撅不振,继而又患上了痴呆症,整天呆在化为一片瓦砾的仓库前呆呆出神,往昔精明干练的商人风采更是一去不复返,甚至连基本的衣食住行都难以自理。
就这样一场火灾,夺走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往昔富裕的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原本精明强干的父亲,成为了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痴呆人;向来明理、爽朗的母亲,自也变得神色木然,清心寡欲,还常常独自黯然落泪;昔日幸福美满的生活如梦幻般地变得如此潦倒不堪,对生活在无忧无虑环境下的杨淑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情的打击,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接下来的全是痛苦与忧伤,面对痴呆的父亲与日益消沉不振的母亲,时常一个人默默流泪。
这种悲痛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年余,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与安抚下,总算有所好转。可好景不长,麻烦又至,这还得从杨淑的父亲做生意时,所借的二十万元钱说起。所借的二十万元钱,是杨淑未婚夫家的,杨淑的父亲与杨淑未来的公爹曾是多年的生意上的朋友,正因为如此,在好事人的搓合下,两家才联了姻。
一场无情的大火,让杨淑家几近倾家荡产。这让杨淑的未婚夫家如坐针毡,因为他们知道杨淑家已无偿还所借二十万元的能力,讨债吧,明知杨淑家还不起,不讨吧,实在是心痛如割,毕竟二十万对当时的乡镇家庭来说,无疑是一大笔财富,也只有把生意做得红火的商人才能拥有如此巨富。因两家早已有了婚约,他们倒没有立马向杨淑家讨还借款。大约过了年余,他们方才向杨淑家讨还所借钱款,说亲戚归亲戚,借款终是要还的。
二十万元,对此时的杨淑家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即便是卖地三尺,也无法偿还这笔巨款。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人家已提出来这要求,也只能答应对方慢慢地还。话虽这么说,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去还债,能维持着生活已着实不易,还要隔三差五地为父亲买药、治病。
男方自也清楚杨淑家此时的困境,这二十万元不知他们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也只好另做打算。男方提出结婚,结了婚也就成了一家人了,至于欠款的事也就不再提了。对于结婚,男方提出了看似公平实则苛刻的条件,由于你们欠了男方那么多钱,至于婚礼什么的也就免了吧,只要两个人把证领了,杨淑也就算嫁过去了。
还有个条件,就是以后的日子里,杨淑的父母不能拖累男方,杨淑所挣的钱也要如数上交给男方父母。这条件无疑太也不公,因为杨淑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杨家已如此贫困潦倒,父母以后若是不靠杨淑,又怎么能生活下去?
可为了不再让男方逼债,母亲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应了此事,可杨淑自是不会同意这不讲情理的条件,但又无计可施,也只好含泪默从,每当看到日益憔悴的母亲,杨淑都会禁不住暗自落泪。
其实,杨淑早已对自己的这桩婚事不如意,全是依了父母的心愿才默认的。当时定婚时,杨淑才十五岁,还在上初中,对婚姻大事还没有自己的主见。由于两家曾是生意上多年的朋友,也是经生意上好事朋友的搓合,才定下了这桩娃娃亲。
当时两家的生意都很红火,经济条件上也都是本地的翘楚。能为女儿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至少在经济条件上能衣食无忧。男方父母更是皆大欢喜,不光杨淑家在经济上极为富足,当时,年仅十五岁的杨淑已出落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绝对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将来能娶回如此貌美的媳妇,怎能不让人甜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