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罗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不断地斩杀着身前的魔物,可是心里却是越来越迷茫。
师父告诉他,他的剑只为守护,只为正义而挥动,可依靠屠杀无辜的怪物而守护的正义那还算是正义吗?
对于这些变成了魔物的坎瑞亚人民,罗兰一直是心怀同情的。他们遭遇了无妄之灾变为魔物,之后还要被人操纵成为炮灰。每当罗兰斩杀一只魔物时,他仿佛能看见他们最后生而为人时的哀嚎,这令罗兰更加于心不忍。
原本凌利的刀刃变得迟钝,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迷惘,这就是现在的罗兰。
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产生怜悯敌人这种想法的无一例外都是蠢货。没错,坎瑞亚的人民是非常可怜,但这和蒙德人有任何关系吗?现在他们只会是敌人,这一点不会改变。唐天、鲁斯坦、骑士团的骑士们,甚至是被称为代表光明与正义的艾伦德林都不会产生同情敌人这种可笑的想法。
可偏偏罗兰却在这种想法中沉沦,不可自拔。究其原因,还是鲁斯坦对他保护过头了。鲁斯坦不仅将罗兰收为弟子,更是视如己出。他想将罗兰培养成像温妮莎那样的光辉人物,弥补自己未竟的梦想。
他不愿罗兰接触到一点黑暗,对罗兰的教导更是堪称洗脑式教育。如此的结果便是那如同骑士范本般的罗兰。他原本以为由他为罗兰承受那些肮脏黑暗,罗兰就能成长为他理想中的样子。
可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很难判断善恶的灰色。当纯白的骑士遇到这些灰色,那对他的冲击无疑是毁天灭地的。
一条巨犬从天而降,直直朝他扑来。身体本能的预警让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无可避免的被巨犬的利爪擦伤了手臂,鲜血汩汩流出。就算罗兰紧急止血也还是无济于事,伤口无法愈合,反而在巨犬的连续进攻下又新增了数道伤痕。
因为失血过多,罗兰的动作越来越慢,意识也逐渐模糊。又一次举剑格挡巨犬的攻击,可这一次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被击飞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这样······也好。”
罗兰闭上了眼睛,静等死亡的到来。濒临死亡之际他居然感觉到的是轻松,心灵再也不用饱受折磨。
“只是,还没有完成任务。不过还有师父,嗯,师父一定没问题的。”
罗兰如此自我催眠着,他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将一切希望寄托于他人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师父鲁斯坦。但罗兰始终无法跨过心中的那道坎,他已经无法在握紧手中的剑了。
可过了一会儿身体撕裂的痛苦并没有传来,反而是那头巨犬发出了痛苦的哀鸣。罗兰的胸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修复着罗兰的身体。原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光芒的笼罩下恢复如初,罗兰重新回到了巅峰状态。
罗兰站起身来,发现眼前的巨犬身体居然被捅出了一个大洞,它眼神惊恐地看着罗兰胸前的光芒。罗兰将手伸入胸口,取出了那团光芒,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红鲜花,此时正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巨犬看到那朵花的一瞬间变得更加恐惧了,立刻夹着尾巴朝远处飞遁而去,消失在了罗兰的视野之中。
“这是······薇尔奈特送给我的鲜花?可它为什么······”
“坎瑞亚皇族的女子从小会选择一株花朵精心培养,她们会将自己在成长中的快乐与苦恼向这株花朵倾诉,直至她们成年。成年后,她们会将这株花朵赠予自己所爱之人,以见证他们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但如果女子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那么这株花朵就会迅速枯萎,化作一捧黄土。与其说这是花,倒不如说这是她们少女心的具现化,我们将它们称为幽暗无垢之花。因此这些花朵往往具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作用,这取决于主人的性格和向它倾诉的内容。你手中的这朵居然同时具有攻击和治愈两种作用,看来它的主人很矛盾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罗兰一跳,他下意识将剑尖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本将他团团包围的魔物大军居然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位女子缓缓走到罗兰的身前。
“你好,年轻人,我叫莱茵多特,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黄金。”
听到女子的自我介绍,罗兰的瞳孔微微一缩,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莱茵多特,正是他此次任务的目标,让蒙德陷入灾难的始作俑者。
而莱茵多特却丝毫不在意罗兰散发的杀意,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原本以为这是那些小女孩们天真的幻想,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我很好奇这些花朵发挥作用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年轻人,你有兴趣当我的实验体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一切愿望哟。”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始作俑者,受死吧!”
罗兰同情那些受到诅咒变成魔物的坎瑞亚人,却绝不会对莱茵多特这个将无辜的魔物当作炮灰的女人产生任何好感。在他眼中,莱茵多特就是纯粹的恶,不会得到他的丝毫怜悯,反而是他必须消灭的对象。
橘红色的火焰在光芒的加持下变得更加耀眼,罗兰一剑刺穿了莱茵多特。
莱茵多特对刺穿自己身体的长剑仿佛毫无感觉,语气中充满遗憾:“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
话音刚落,眼前的莱茵多特身体突然崩溃化作了漫天黑羽,黑羽落到地上又构成了一道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