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回乡,半路遇上了他的儿子薛丁山,可父子俩之前没见过面,薛丁山正在射雁,薛仁贵也想射这个雁,结果一不小心,把他儿子给射死了。”
“哦!是这么个故事。”
郭德强一边说着,一边开动脑筋。
“那您来谁啊?”
“我只能唱老生,我得来薛仁贵。”
“我呢?”
“您来薛丁山啊!”
“嚯……你是薛仁贵,我是薛丁山,还有这么巧的事,俩人都姓薛,500年前是一家啊!”
“用不着500年前,现在就是一家子。”
“现在就是一家子,对了,俩人是有关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薛丁山应该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
“也就是说,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郭德强一边拉着长音儿,一边在台上转了一圈儿,走回到桌子旁边的时候,一看于清就知道,这明显还是没反应过来呢。
唉……
还得接茬儿往回拽啊!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啊!”
“儿子!”
“啊!”
于清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错了,居然还配合着郭德强玩起了伦理哏。
“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
见郭德强来来回回的倒腾这两句,于清终于发现问题了,相声里的《汾河湾》,哪有薛丁山的事啊!
“你就爱说这两句啊!算了,不唱这个了。”
清哥!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怎么又不唱了,不唱这个,唱什么啊?”
“不唱《射雁》,咱们唱后面的啊!后面夫妻相见那一场,《别窑》。”
我的天啊!
郭德强闻言都想要捂脸了,那叫《闹窑》,不是《别窑》。
算了,郭德强也懒得再去纠正于清了。
“就唱夫妻相见那一场,行啊,您还是薛仁贵,我是柳银环。”
郭德强可不敢让于清说了,要是再给说成“王宝钏”,他还怎么往回圆啊!
“可以。”
西行八十一难,至此,郭德强差不多已经闯过了三分之一,后面的三分之二,就看郭班主的运气了。
一开始还好,郭德强扮演的假行家胡搅蛮缠的叫板,可是等到那四句唱的时候,又出错了。
这四句唱需要于清来教郭德强,其中有一句是“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外”,却被于清给说成了“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里”。
他说错了不要紧,往后郭德强的好几个包袱都没法翻了。
这下就连观众都明显看出有问题了。
前面就觉得特别散,哪哪都不挨着,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特意设计的呢,可越往下听,更是哪哪不挨着。
而且,问题明显都出在了于清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难道于清老师身体不舒服?
郭德强这次想圆都没法圆,只能含糊着往下演,等他把四句唱唱完,该轮到于清出场了。
结果,于清张嘴就来了句:“马来……”
听到这一句,郭德强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
刚才说错了词,不圆也就不圆了,含糊着往下凑合着演也就是了。
可这句“马来”,要是不帮着圆的话,他们怕是真的要被主流那边笑掉大牙了。
这是《汾河湾》,不是《古城会》。
郭德强的反应也当真够快,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嘴里打着四级头的锣鼓点儿,一把抓住了于清的胳膊。
于清则是一脸懵,他都准备开唱了,结果郭德强却扑过来了,而且,看那架势也不像柳银环,倒像是张翼德。
锣鼓点儿打完,为了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郭德强也当真是拼了,直接在台上来了一个侧手翻,跟着一个后空翻。
好家伙的,要是年轻的时候,这两下子对郭班主不叫事,可现在都什么岁数了,再看看他那身材,也当真是难为他了。
看到郭德强这么拼,于清也清醒了,虽然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但肯定是有错的地方,要不然的话,郭德强也不至于这样了。
眼见于清傻在了台上,郭德强也顾不上连翻了两个,隐隐作痛的膝盖,两步又到了跟前。
“别愣着啊,唱啊!”
“我唱……我唱什么啊?”
“不是唱《古城会》吗?”
“什么《古城会》,唱的是《汾河湾》。”
“哦!好。”
郭德强说着,一转身又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等我的儿……回来……好把……饭吃……餐……吃西餐!”
“哪来这么些零碎儿啊!”
零碎儿?
郭德强这会儿心里苦的都跟黄连一样了。
我唱的再零碎儿,有咱们哥俩今天这场活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