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大段的葱,大片的姜,整瓣儿的蒜下锅爆香,紧跟着剁好的大鹅全都被倒了进去,翻炒一阵之后,土豆干,干豆角,榛蘑,各种配菜也被一股脑的集体下锅。
一时间雾气升腾,对面坐着的是谁都看不清楚了。
盖上锅盖先炖上半个小时,顺着锅沿,一阵阵的香气弥漫开来。
“赶紧,先搬一箱子北大荒过来!”
萧飞刚要拦,却被坐在身旁的赵老蔫儿给挡住了。
“难得来一趟东北,吃好喝好最重要,啥话也别说,今个全听我安排。”
赵老蔫儿这么热情,萧飞也不好说什么了。
酒很快就被搬了过来,赵老蔫儿的徒弟给德芸社的每个人都满上了,看着摆在面前的搪瓷缸子,萧飞都有种到了西疆的感觉。
他每次跟佟筱娅回娘家,都是这待遇,唯一的区别就是,热菜已经在锅里了。
“到了东北,咱们不喝那个茅台,五粮液啥的,要喝就喝北大荒,明天你们还有演出,咱们就不整那高度了,五十二度正好。”
五十二度才正好?
德芸社众人听着,就觉得胃里一个劲儿的翻腾。
“今天是在哈尔滨,招待不周,等你们到了沈阳,回头直接来家里,我亲自给你们做酸菜白肉,猪肉炖粉条.子。”
赵老蔫儿上次带着徒弟去京城,郭德强就是在家里招待的,当时萧飞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那味儿,赵老蔫儿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他看来,德芸社的朋友到了东北,没能在家里招待,就算是失礼了。
很多人对东北人都存在误解,有什么不好的事,都爱往东北人身上安,而且,还觉得东北人很粗鲁。
可事实上呢?
现在的东北人,好些都是当年闯关东过来的,他们的祖籍在什么地方?
山东!
山东又是什么地方?
孔孟之乡!
那可是最讲究礼数的所在了,所以,东北人知礼守礼,而且热情好客。
给赵老蔫儿打电话的时候,人家还在沈阳拍戏呢。
随后撇下剧组,直接带着一帮徒弟坐私人飞机就过来了。
可就是因为没能在家里招待萧飞他们这些客人,赵老蔫儿还有点儿过意不去。
“赵老师,您千万别客气!”
“叫啥老师啊?我哪来的学问做老师,认我的话,就直接叫一声叔,这些都是你哥哥,姐姐,认不?”
萧飞还能说什么?
端起那个让他看着就眼晕的搪瓷缸子,不顾赵老蔫儿的阻拦站起身。
“叔!诸位哥哥,姐姐!您诸位先让我说一句,盛情款待,诚惶诚恐,诸位都别动,我先来上一大口,以表敬意!”
说完,抄起搪瓷缸子就是一口,顺着嗓子眼儿下去,好家伙的,就跟火烧的一样。
“好!”
赵老蔫儿也高兴,看得出来,萧飞也是个敞亮人。
“赶紧坐下,搁我们东北,也没有你这么喝的啊!”
赵家班的徒弟们,也纷纷给萧飞挑大拇哥。
“你说不让我们动可不行,沈贺,你不表示表示啊!”
沈贺闻言,连忙起身:“兄弟,之前的事,多谢仗义执言,我也来一大口。”
之前沈贺被围攻的时候,不光郭德强替他说过话,萧飞也一样站出来表示了对沈贺的支持。
沈贺的表演方式确实很另类,但要说难登大雅之堂就有些过了,存在既合理,中国的喜剧事业需要更多的后备人才,能有人站出来,能有人冒头,甭管是干什么的,都是好事。
可偏偏就有一些人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
“师哥!您别客气!”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门,甚至不是一种曲艺形式,但既然两家交好,沈贺又比萧飞的岁数大,这一声“师哥”,也是应该叫的。
赵老蔫儿看着也高兴,他也愿意看到喜剧同行一家亲。
“好孩子,我呢,最近一直忙着拍戏,也没时间去京城,回头等你到家了,千万想着替我跟你师叔说声谢谢。”
萧飞知道赵老蔫儿说的是哪件事。
今年五月份,赵老蔫儿的本山大舞台在京城开业,当时,德芸社特意停业一天,郭德强带着德芸社所有演员过去捧了场。
要说,这个面子,可是太大了。
“叔!您这就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不分这个!”
“好,说的好,就是一家人,跟你师叔说,什么时候,想来东北开分社了,一定给我打个招呼,所有的事,我替他办!”
这才叫格局呢!
德芸社去西安演出,苗濮和王生还是同行呢,结果生怕德芸社赖在西安不走,明里暗里的提醒他们,西安是青年曲艺社的地盘,他们过路可以,扎根儿不行。
要是放在过去,他们这种行为,都够被整个相声门围攻了。
当年只要是相声门的人走江湖,无论到了什么地方,自报门户,都会有同行接着,安顿住处,联系演出的地方。
他们倒好!
德芸社过去演一场,他们好像如临大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