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剧院,可以容纳观众不到1500人,相较于在天津的第一场演出,这里明显要小了很多,可即便如此,站在上场门这边的苗濮和王生二人依旧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的青年曲艺社07年成立,到现在也已经有两年多了,可依然只能窝在小园子里,每天面对着百十来号观众。
苗濮正如萧飞所想,他是个有野心的,也幻想着有一天能从小园子里搬到大剧场办商演,可现阶段来说,只能想想而已。
他知道一步登天不切实际,就算是现如今大红大紫的德芸社,在真正成名之前,照样在小园子里忍了将近十年。
再加上陕西不同于京津地区,没有那种浓厚的相声文化,前些年相声的确式微,可终究观众基础还在,只要有好角儿,有好的相声作品,观众们还是能重新回来的。
陕西呢?
相声对于这里的观众来说,差不多就是一种泊来文化,他们想要在这里扎下根儿,就得靠自己一点一点的聚拢观众。
郭德强经常拿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起步的时候,底下只有一个观众来说事。
同样的情况,青年曲艺社也曾经历过。
甚至还有过连着好几天,一张票都卖不出去的时候。
能达到现在每场演出,底下至少能做几十上百观众,也都是他们一点儿一点儿努力出来的。
当然,人气能聚拢的这么快,苗濮和王生还真得感谢德芸社。
德芸社的异军突起,虽然没能带动相声这个行业的整体繁荣,但是却也让相声成功的重新出现在了老百姓的视野当中,让原先对相声并不熟悉的人们,渐渐了解了相声这门艺术。
可也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苗濮的心里,才对德芸社生出了忌惮。
去年郭德强带队来西安办商演,当时他便心生忌惮,如果郭德强打定主意要来这里插旗的话,他们的青年曲艺社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的关门大吉。
好在一场演出之后,德芸社接下来便没有了其他动作,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可如今,萧飞又带着人过来了。
看看剧场里满坑满谷的观众,不断发出的笑声,特别是萧飞上台的时候,那震耳欲聋的掌声,让苗濮都不禁担心,会不会将剧场的顶棚给掀了去。
这又是一条过江龙啊!
好在昨天晚上在酒店,他已经亮明了态度,估计这会儿也已经传到了郭德强的耳朵里,郭德强要真是个懂事的,也该知道怎么做。
“头一句什么词儿?”
“您这么大的艺术家,您还问我?”
“什么叫问你,咱们不得对对词嘛,回头我的跟你会的不一样,往下你接也接不住,这么多观众再一起哄,你心里别扭,再死这儿。”
“不至于!”
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头三,萧飞和冯兆祥的《黄鹤楼》,今天这场演出,萧飞照例还是三个节目,开场的单口《小爷马寿》,头三和冯兆祥的《黄鹤楼》,等攒底的时候,闫贺翔再给他捧一个新写的段子《我是大明星》。
“记错了吧!这是第四句的词!”
“第三句!”
“第四句!”
“第四句是什么?”
“合着你一句都不会啊!?”
“我不会!”
萧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伸手一把就攥住了冯兆祥的大褂领口。
“我这么大的艺术家,我能不会,今个你要是不说清楚了,咱们俩人得死一口子!”
冯兆祥也不甘示弱,直接在台上跟萧飞撕吧在了一块儿。
台下的观众早就笑喷了,虽然是个老活,但是两个人在里面添加了很多新东西,很多包袱,明明都知道了该在什么地方翻,可真被两个人翻出来的时候,观众照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
苗濮越看越心惊,他以前就听说过萧飞,也在网上看过萧飞的相声作品,当时还觉得,萧飞的水平也就那样,有点儿言过其实。
之所以能红,关键还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
刚才听了一段萧飞的单口,他就已经险些惊掉了下巴,实在是很难想想,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将单口使得这样如火纯青。
虽然不想承认,但萧飞的单口,就是跟郑文喜先生比,都不差了。
郑先生生前也曾在青年曲艺社演出,当时苗濮还曾对老先生的单口水平佩服的不得了呢。
再听萧飞现在的对口,一个不知道被多少相声名家在台上使过的老段子,居然也能被萧飞玩出新花样。
同样的一段相声,苗濮和王生也曾在小剧场演过,但是跟萧飞的一比,实在是不叫玩意儿。
“老王,这孩子了不得啊!”
王生闻言,不禁面露诧异,他和苗濮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他的这位搭档,了解的很深,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从来都不服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等!
不会是被人家给打击了吧?
“老苗,别着急,咱们慢慢来,迟早有一天,咱们的班社也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