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郭德强家里吃完饭,萧飞和于清并没有直接返回密云,而是开车去了张文天先生的家里。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郭德强提起来,在得知徐德谅要走的事之后,张先生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劲。
于清和萧飞爷俩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老爷子。
敲开门,只张先生一个人在家。
这个点儿张德燕和宁芸翔都在天桥剧场,张德燕如今基本上不怎么登台了,负责着天桥剧场的管理工作。
“你们爷俩怎么来了?”
张先生虽然笑着,但眼神之中满是落寞。
“刚在德强家里吃了饭,听说您这两天身子骨不太好,就过来看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大毛病。”
张先生说着,还活动了一下手脚。
“爷们儿,什么时候回广德楼,咱们爷俩再使几回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先生这么说,萧飞的心里感觉一阵酸涩。
老爷子的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太好,现在登台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在去蜀中之前,广德楼每天的攒底,基本上都是萧飞在和几个贺字科的师弟搭档,偶尔张先生的状态好,也会登台说上一段儿,但是大活是轻易使不动了。
“行啊!不过最近有别的事耽搁,您呐,还是好好将养着,等我忙完了,咱们爷俩连着说一礼拜!”
“好啊!”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
“有事?什么事啊!?”
不等萧飞回答,于清便抢着说:“师叔,小飞和小佟准备结婚了,您说是不是大事?”
张先生闻言,面露喜色:“哦!爷们儿,要结婚啦?好!好啊!是大事,是大喜事啊!好!什么时候办,我得过去喝两杯。”
“下个礼拜二我得先去一趟西疆,在那边办一场,然后礼拜日回京城,下下个礼拜三在京城再办一场。”
“哦!我得记下来,我这身子骨,西疆是跑不动了,京城这一场,无论如何也得去,小飞这杯喜酒,我得喝到嘴里。”
张先生自打做完手术,已经戒酒了,但是萧飞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得喝上一杯,高兴高兴。
“张先生,到时候,肯定不能少了您!”
张文天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好啊!”
笑过之后,张文天看着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
“你们爷俩今天过来,不光是为了报喜,顺便看看我吧,因为谅子的事,不放心我?”
张先生自己给点了出来。
于清和萧飞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师叔!谅子的事……我得跟您赔个不是。”
“你赔什么不是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不愿意在德芸社待了,觉得这地方不够他施展的,想走就走了吧!”
“不是这个意思,师叔,我……”
于清面露难色,起身对着张文天鞠了一躬。
“师叔,德强一直在挽留谅子,是我和他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说谅子出走,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我对不住您!”
萧飞听得一惊,这怎么能是于清说的,明明是他……
“师父!”
“你别说话。”
于清瞪了萧飞一眼,接着对张先生说道。
“师叔!谅子的心早就不在德芸社了,可他又不自己说,三庆园的生意不管不顾的,只想着借德芸社的名头在外面赚钱,我实在是看不过去,我……”
“清儿!”
张先生对着于清摆了摆手。
“行啦!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这件事,你放心,我不怪德强,你也不用往自己的身上揽,甭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和德强的关系都不会变,咱们爷们儿也一样。”
张先生这么大岁数,什么看不明白啊!
徐德谅的心思,他早就看穿了,平时也点过,只可惜他这徒弟昏了头,一门心思的想要追逐名利,他劝也劝不住。
郭德强的想法,他也明白,郭德强是真心想要挽留徐德谅,虽然对徐德谅的一些做法,早就不满意了,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竭尽全力的想要留。
至于于清,那就更简单了,于清是怕因为徐德谅的事情,让他和郭德强之间生分了。
“坐吧!你是好意,我都知道,我和德强之间,你也只管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听张先生亲口这么说,于清也就踏实了。
“谅子呢,虽说我是他的师父,可毕竟不能什么事,我都替他做主,孩子大了,想要出去闯闯也是好事,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跟德强说了,托他给谅子带了一句话,好好做艺,好好做人,他将来要是能好,我这当师父的看着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