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利民,贺字科的学员里面,你是第一个来的,三次报考德芸社才得偿所愿,这份执着,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尊大道,守伦常,今天赐你艺名张贺伦。”
张贺伦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从郭德强手里接过那张写着“伦”字的纸,深鞠一躬。
看着手上的这幅字,他突然有种要哭的冲动,两次被拒绝,原本以为此生和相声无缘了,没想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手上拿着的虽然只是一张纸,可是在他看来,却重若千斤。
“师父教导,徒弟记下了!”
郭德强笑着点点头:“去吧,小飞,叫下一个进来。”
张鹤伦往外走,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想要说点什么,可萧飞却止住了他,只是点了下头。
“李国勇!”
身材壮实的李国勇走了进来,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到最后,60个人一起来的,因为岁数最大,起步最晚,谁都不看好他,可最后只剩下23个人,里面居然有他一个,着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国勇,贺字科的学员当中,你的年纪最大,虽然资质一般,但是刻苦努力,最终留下来,师父很是欣慰,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凶,也最勇,今天赐你艺名李贺彪。”
“谢谢师父!”
李贺彪接过那张写着“彪”的纸,也是激动得眼圈泛红。
真真是太不容易了。
奔三十的岁数才开始从头学相声,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练习基本功,一段贯口,反复的砸,能说到嘴都麻了。
不光是练功辛苦,他还得承受着来自生活的压力。
毕竟,他和其他的师兄弟不一样,人家都是一个人,他肩膀上得挑着一大家子。
要不是萧飞的话,他或许都坚持不到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也不管萧飞如何拦着,对着萧飞深深的鞠了一躬。
郭德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他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李国勇是个知恩的人。
“小飞,下一个!”
……………………
“闫鑫……今赐你艺名闫贺翔。”
“曹阳……今赐你艺名曹贺阳。”
贺字科的学员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叫进来,分别得到了自己的艺名,有了艺名,也就意味着有了登台演出的机会,也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德芸社的正式一员了。
“李杰,浪子回头金不换,走过弯路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回头的勇气,你孝顺母亲,证明你心存良善,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师父很高兴,记住师父的话,好勇斗狠未必真英雄,希望你往后能做个真豪杰,今赐你艺名李贺杰。”
“谢谢师父!”
最后一个李贺杰也得到了他的艺名,一共23个学员,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了德芸社的演出队伍。
“小飞,把大家伙都叫进来吧!”
郭德强虽然看似平静,心里却也已经是泛起了波澜,曾经他也幻想过,自己麾下有百万雄兵,拯救已经日薄西山的相声艺术。
这些年来,连遭挫折,可依旧痴心不改,百折不弯,现如今德芸社蒸蒸日上,他今天更是广收门徒,相声复兴指日可待,怎么能不心情激荡。
很快,所有贺字科的学员全都走了进来,靠着门口排队站好,郭德强一一看过去,往后这些人都是他郭德强的徒弟了。
德芸社的力量不断的壮大,距离复兴相声艺术,也就更近了一步。
“芸贺九霄,龙腾四海,是当初张先生给我门下八科徒弟,排的八个字号,今天给你们每个人都赐了艺名,成就了咱们这一段师徒缘分,师父不求你们别的,只盼你们能对内尊师重道,对外安守本分,都记下了吗?”
贺字科的学员躬身行礼:“师父教导,弟子记下了。”
“好!”
郭德强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张文天。
“张先生,您给孩子们说两句。”
张文天也是满脸的喜色,说心里话,当初他给郭德强排的这八个字,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能看到郭德强收贺字科。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成立的京城相声大会,一天下来,连饭钱都赚不到,哪敢想那么长远的事。
收徒弟?
相声都没人愿意听了,谁还愿意学啊?
就算是有人想进这一行,人家拜的也是主流相声圈子那帮人,好歹还能混进体质当中。
拜他们这些个民间闲散艺人有个屁用。
给郭德强这八个字,也只是希望能多留下一点儿念想,让大家伙心里有个期盼,万万没想到,德芸社居然真的能有这么一天。
“说两句就说两句,大家伙辛辛苦苦的考进来,到现在学了大半年,都不容易,能留下的,都是真心喜欢相声,往后还是要多下苦工,努力学习,珍惜这个机会。”
老先生说着话,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对于相声的执着,他不比任何人差,当年的他原本可以安度晚年的,可就是为了心里的这点儿期盼,耄耋之年还跟着郭德强四处奔波,甚至不惜把大半辈子的积蓄都填了进去。
心里想着的就是能有这么一天,如今真的实现了。
接着,于清、李京、徐德谅也都鼓励劝勉了一番,原以为这个仪式就算结束了,可谁知道……
“小飞,你也说两句。”
呃?
萧飞闻言一愣,这个场合能说话的,都应该是长辈,他算什么啊?
只是因为叩门早,才占了个大师哥的身份,可当着长辈的面,给师弟们训话……
“师叔,这……不合适吧?”
郭德强笑了:“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一期贺字科的学员,从招生面试,一直到现在,你可没少辛苦,再说了甭管是哪一门,你占着咱们德芸社大师哥的名分呢,这一辈儿里,以你为长,你不说谁说。”
好嘛!
郭德强这话说的,萧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想要再推辞,却见张先生对着他微微点了下头。
萧飞知道,张先生是希望他能树立一下威信。
之前何芸金那档子事之后,张先生曾和他聊过,德芸社内部现在有点儿人心浮躁,不再像以前那样踏踏实实,一门心思的说相声了。
尤其是徒弟辈儿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