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这事怎么办?要我说,干脆挑明了,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没用,人家就算是承认是过来偷艺的,咱们能怎么样啊?又没有规定,看节目的时候,不能带着录像机,回头倒打一耙,在圈子里说咱们德芸社不容人。”
李京听着,心里那腻歪劲儿就甭提了。
“就这么放着不管?”
萧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叮嘱好咱们自己的人,在台上使活,不必要的脏口、荤口,稍微忌讳着点儿,别给他们机会也就行了。”
那些人来偷录,无非就是想借此,打压德芸社,搜集点儿证据,跑到上面去告。
只要德芸社自己立身正,就不怕他们耍阴招。
“京叔,我师父他们今天晚上来园子吗?”
“说了能来。”
“行,到时候,我过去一趟,咱们商量商量。”
“好!”
挂了电话,萧飞也觉得一阵心烦,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一天到晚要防备着这些人,什么时候算个头啊。
萧飞正琢磨着呢,电话铃声又响了,还是李京打过来的。
“京叔,您还有事?”
“我刚才给我一朋友打电话了,你猜怎么着,京城曲协要召开一个会,除了咱们德芸社之外,所有其他小剧场都得到了消息,受邀参加,这不明摆着要联合所有人,一起抵制咱们德芸社嘛!”
嚯,还有这事?
“以什么名义开的会,您那位朋友跟您说了没有?”
“你听了,能直接气乐了,反三俗。”
呵呵!
萧飞真的要笑了,反三俗,这杆旗打得好啊!
“小飞,这可是一点儿都不带遮掩的了,直眉瞪眼的就朝着咱们来了。”
“行,京叔,我知道了。”
萧飞也没说什么,人家曲协出面,召开的大会,他们一家民间相声班社能怎么样,难道还能阻止,不让人家开会?
刚过完年,大家伙各自安好,过日子行不行啊?
非得整出点儿事来,闹得谁心里都不痛快。
唉……
萧飞起身,又回了前面的剧场,演出还在继续,很快到了他和张文天的攒底。
走上台,那个人还在拿着dv在录,大概是察觉到了萧飞的模样,还伸手遮挡了一下。
“您录您的,没事儿,我们广德楼这里随便,没人拦着。”
这句话都没过脑子,直接就出来了。
他在台上这么一说,很多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个人见自己暴露了,也是一脸的尴尬,赶紧收起dv,低下了头。
“收起来干嘛啊?拍的好点儿,回头放网上,也帮我们宣传宣传啊!”
张文天也有点儿懵,刚才萧飞可还说甭管呢,怎么这会儿嘴里跟塞了炮药一样,可是身为捧哏,不能让逗哏的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回头咱们给人家封一红包,小子(zei),把我拍的精神点儿啊!”
张文天一说话,萧飞也反应过来了,刚才是因为带着一口气,没忍住,现在回过神,赶紧集中精神,他现在正给观众表演呢,底下就算是有一颗老鼠屎,他也得为绝大多数的观众负责。
“听见没有,拍精神点儿,回头张先生拿着你的录像征婚去。”
“别胡说八道,我都多大岁数了。”
“岁数大怎么了,现在不正流行黄昏恋嘛,您这个岁数要是有点儿什么想法,那太正常了。”
萧飞把话给圆了回来,观众们只是以为这一老一少又开始在台上互损了,谁也没再去关注那个偷拍的人。
要拍就光明正大的拍,偷偷摸摸的干嘛?
看我们,就这么举着拍,要是嫌声音不清楚,瞧见台上的桌子了吗?
那上面摆着十几个mp3呢。
德芸社的演员,从来都不怕自己的活外传,愿意录就随便录,dv、mp3,只要你能弄到设备,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还偷拍?
要不然怎么说是一帮小人呢,瞧瞧干的这些事。
舞台上,萧飞把话题勾回来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入活,他今天和张先生表演的是《论梦》,是个老段子新编。
老段子里的主要内容是,一个人做了亏心事,半夜做梦被黑白无常把魂勾到了阴曹地府,遇到了不正经的阎王判官,从而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萧飞在这个基础之上,重新编排了一下,梁子和原来的活差不多,但是在内容上又新添了不少。
经常来广德楼听相声的观众都知道,最近萧飞使的活都是如此,一直在改编老段子,玩旧瓶装新酒。
这段《论梦》,萧飞也是花了不少工夫才弄出来的,原想着今天第一次给观众们表演,好好在台上买卖力气,但是一看见那个人,他心里就不舒坦,使活的时候,也觉得不过瘾。
憋坏整人是不是?
行!
回头非得弄一个狠的,好好在台上骂一骂你们这帮装孙子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