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马老祖想要表演《六口人》,说的差不多了,便张嘴问道:“您家有几口人啊?”
谁知道周先生直接回了一句:“光棍儿一个!”
按照老词,捧哏说自己家有几口人,逗哏的就可以入活,开始数算捧哏家的这几口人了,可周先生偏偏没按常理出牌。
马老祖在台上也纳闷了,师父怎么不给我递个肩膀呢?算了,重新铺吧!
于是,又从光棍儿的生活开始,说到做饭上面。
周先生多大的能耐啊,一听马老祖的话口,就知道这是要表演《菜单子》,果不其然,马老祖的台词出来了:“您吃了吗?”
周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回答:“嗯,吃得饱着呢!”
这块活应该怎么回答呢?
捧哏说没吃,逗哏说请吃饭,也就进入正活了。
马老祖一听也懵了,连忙垫上两句:“您对我有恩呢,改天我得请您吃饭。”
还是想入这块活。
周先生哪能答应,就说:“我这人从来不吃请,甭请。”
死活还就是不给马老祖机会!
这时候,后台的演员也都看明白了,这是周爷在台上为难徒弟,借机敲打敲打,萧铭栋当时也在后台,看了一个满眼。
马老祖在台上冷汗直冒,大伙在后台看热闹。
马老祖着急,可又不能让观众看出来,没办法,又聊起了光棍儿的住宅,周先生明白,这是要表演《夸住宅》。
“想让我给你‘递腿儿’,这可没门儿。”
马老祖问:“您在哪住?”
回答就得有功夫了,无论捧哏说有房、没房,还是好房、坏房,抑或是租房,逗哏都能入活。
马老祖的脑子快,周先生的脑子更快,张嘴就回答说:“我住在树上。”
马老祖也急了:“树上,您是鸟儿啊?”
周德山说:“不是鸟,可树上住着舒坦,我家的房谁也别问,我最讨厌人家评头论足。”
好嘛,真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留啊。
后台的演员捂着肚子那个乐啊,台下的观众也都看出来了,这是师父在“训徒”呢。
“你不是能耐吗,我看你这块活怎么使!”
马老祖也明白了,这是师父成心的为难他,想入活没什么希望了,被逼急的马老祖问了一句:“您有事儿吗?”
周爷回答:“没事。”
马老祖说:“没事您歇着吧。”
说罢,一个人在台上使起了单口,虽然最后圆满地演完了,但马老祖在台上可废了老鼻子劲。
下台后,马老祖就往椅子上一瘫,无力的说:“妈呀,这还使活了,我都快死在台上了。”
但这次得深刻教训也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艺无止境。
此后马老祖也收起了自己的洋洋得意,谦逊地跟随前辈学习,终成一代大家。
萧飞小时候,萧铭栋跟他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也不禁感叹,马老祖能成为相声泰斗,固然有自身天赋,勤奋的原因,可要是没有周先生的调理,马老祖也未必能达到后来的成就。
所以说,当师父的对待徒弟好没错,惯着也没什么,但是该管的时候,必须也得管,该收拾的时候,半点儿都不能手软。
当年,周先生要是不调理马老祖一番,现在还有没有相声门里的马家都不一定。
“师父!我知道您担心我师叔,可有些话,轮不上咱们爷们儿说,您说了,有那个不怀好意的说不定还以为咱们是在挑拨离间呢。”
于清面色一僵,不过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再说了,我师叔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刚才三爷爷都发火了,我师叔还在那给何芸金开脱,小刀不往心口上剜都不知道疼,您现在就算是说了,我师叔也肯定听不进去!”
呵呵!
于清笑了:“成,我还没有你看得明白呢,算了,我特么也不管了,这都什么屁事儿,少爷,既然你都没往心里去,那就算了,且看着吧,看他能飘到哪去。”
“小佟,给三木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
乔三木刚才送白慧敏回家,提前走了。
“把你师娘送家去,让他抓紧过来,我这还饿着呢,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喝点儿!”
萧飞听着也笑了,刚才还气哄哄的呢,这会儿又惦记上喝酒了。
看起来,这门里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看看郭家门……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