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芸龙低着头,也不说话,不时的抬手擦一下眼泪。
石先生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不舒服也没用,能上台的都是演员,想上台啊?抓紧努力吧。”
岳芸龙嗫嚅道:“师爷,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真的学的太慢,他们都会了,我还不会,他们都还笑话我。”
石先生摇摇头:“这么大一个人了,脸皮怎么这么薄啊,学不会的你倒是问啊,身边那么多长辈,还有师兄弟,你开口问,谁还能不教你?说相声啊,就得不要脸,要脸可不成啊。”
岳芸龙低着脑袋,被石先生的话给逗笑了。
石先生接着说道:“咱们说相声的,所有人都得有一个开窍的过程,有些人开窍的早,所以学的也快,也有那个开窍晚,属于大器晚成类型,你呀,依着我看,身上有股子说相声的劲儿,就是还没开窍呢。”
岳芸龙终于抬起来头,呆呆地看着石先生,问道:“师爷,那怎么才能开窍啊?小孔说开窍的时候,后脖颈子冒凉风,我……没冒过!”
这傻孩子,一直到现在还记着呢!
石先生看着岳芸龙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道:“那谁知道去啊,这么跟你说吧,你于大爷当年学相声的时候,他开窍就晚。”
老先生也是真够狠的了,为了开导岳芸龙,不惜拿着自己的徒弟开刀。
“你是没瞧见,你于大爷当年在曲艺学员班的时候,嗬,别提多笨了,经常挨师父骂,一段贯口,全班都背下来了,就他一个人还在磨蹭,可你再看看现在,这就是属于大器晚成型的。”
岳芸龙听着,还朝台上看了过去,站在人群当中的于清正呵呵笑着。
相声圈子里大器晚成的例子多了去了,大家伙公认的泰斗马老祖,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就因为练不好,经常被马家大爷马桂园揍得满脸花。
“所以说,小岳,你呀,别着急,好好学,咬住了牙,别松劲儿,你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平时多去请教伺候着,别老没眼力见儿,你这孩子。”
但凡学相声的,就没听说过要坐等着师父主动过来教的,哪个不是整天价围着师父屁股后面转,能吃一口是一口。
岳芸龙脸一红,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性格太内向:“师爷,您真的觉得我适合说相声啊?”
石先生盯着岳芸龙的眼睛,微微一笑,正经说道:“保不齐啊,你说不好还是德强徒弟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呢。”
听到这话,岳芸龙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个……他都不敢想。
别说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他有一天要是能站在台上说一段,别让观众给赶下台去,就心满意足了。
“爷们儿!听我的,别着急,慢慢来,尤其是别跟别人比,明白吗?”
石先生也是担心岳芸龙钻牛角尖,跟这个比,跟那个比的。
尤其是同辈师兄弟里,还有萧飞这么一个妖孽。
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有过几个萧飞这样的角儿啊,小小年纪,一肚子能耐,站在台上,经验丰富的像个浸淫相声几十年的老妖怪。
“好好看着吧!”
石先生也没再多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门里的事,刚才不过是觉得这大饼脸小胖子挺可怜的,这才开导了两句。
至于,岳芸龙最后能不能出得来?
谁特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