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老段子越难演,这是谁都知道的,《哭四出》这个活,和之前德芸社办的传统相声专场里表演过的节目还不一样。
那些段子虽然老,可都是濒临失传的,几乎没有观众听过,也就说不上腻了。
但《哭四出》可不一样,观众在网上能找到这段子的视频,就是德芸社的舞台上,也先后有两组搭档曾表演过。
萧飞现在又拿出来说,必须要在活里面添加一些新东西才行,否则的话,观众们可不买账。
上了台,萧飞先跟着乔三木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儿,既是为了让观众压言,集中注意力,也是为了让乔三木适应一下登台表演的感觉。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观众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萧飞开始逐渐的入活。
“咱们相声演员上了台,就是为了给各位亲爱的观众带来快乐。”
“这话说的没错。”
乔三木这会儿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真要是时时刻刻的紧绷着一根神经,时间长了,他也受不了啊!
“曲艺的形式有多种多样,咱们相声呢,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在过去,曲艺兴盛的年代,不说的别的地方,就天桥这个地方,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曲艺班子,干什么的都有。”
“您给说说。”
“张嘴就来啊,您比如说相声园子,京剧班子,各类十样杂耍,更早的天桥八大怪。”
“诶!这个大家伙都听说过,都是知名的曲艺人。”
“可要说最火的,您还得说是京剧!”
乔三木做惊愕状:“不是咱们相声啊?”
萧飞都没料到乔三木会来这么一句,差点儿笑出声来,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还说相声的?咱们老祖宗还在街头撂地的时候,人家京剧就已经登堂入室了。”
“这么厉害啊,您给说说。”
接着萧飞就说起了旧社会的梨园行,从最初的兴起,到后来的鼎盛,四大名旦,三大须生,他的知识储备量极大极杂,无论什么,说起来都头头是道。
乔三木一边捧,一边暗自叹服,萧飞说的这些,他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那个时候,老百姓们喜欢京剧,特别是底层的劳动人民,辛苦了一天,赚来全家人的口粮,到了晚上没地方去就爱钻戏园子,听上几出戏,这一天的劳累都感觉不到了。”
“那个年代的娱乐方式确实是不多。”
“演员们在台上也卖力气,剧场经理负责安排曲目也上心。”
“这里面怎么还有剧场经理的事呢?”
这是要入活了。
“当然了啊!戏目不给安排好了,到时候,观众不买账,真要是闹起来,能直接往台上飞茶壶。”
“您这说的都不像话,观众是来看戏的,只要演员唱的好,谁还管演什么呢!”
“真要是像你这么说,那可就坏了!”
“怎么呢?”
“咱们首先说一点啊,过去因为种种原因,唱的都是折子戏,一出大戏,一天根本唱不完,转过天来再唱,有可能演员有事来不了,所以就把戏分成一折一折的唱。”
乔三木帮着解释了一下:“就是把一出大戏分成一个个小故事,分着唱。”
“剧场经理在安排戏目的时候,肯定得把所有的因素都给考虑进去,唱念做打,什么都得有。”
“哦!满足不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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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口味!”
“没错啊!比方说,这位是个拉养车的,忙活一天了,出力气烧自己的血当汽油,赚了钱给一家子买的吃的,家里人吃的饱饱的,大热天的也没地方去,那时候也没电视,干什么去呢?”
“干什么呢?”
“跟邻居一商量,走,天桥听戏去!”
“诶!这个好!”
“买了票往戏园子里一坐,上来头一出戏。”
“什么呢?”
“三岔口!”
“哦!这个可热闹!”
“三关上将焦赞杀死了王钦若的女婿谢金吾,被发配沙门岛,杨延昭命任堂惠暗地里保护,行至三岔口,店主刘利华为救焦赞而与任堂惠发生误会,两个人打得热闹。”
“对!”
“嘿!这个热闹啊,好!这个穿白的叫任堂惠,穿黑的叫刘利华,好,真棒!”
萧飞模仿着观众叫好。
“这出一完,二一出《女起解》。”
“哦!苏三,这是唱功戏。”
“第三一出,《小放牛》。”
“诶!再来一出滑稽逗乐的!”
“第四一出,《将相和》。”
“您看看,文的武的唱的练的,什么都有。”
“要不然怎么说,负责安排戏目的剧场经理不容易呢,什么都得有,无论是喜好什么的观众,都得给照顾到了,观众看着也高兴啊!”
“没错!”
“要是不这样呢?”
“怎么呢?”
“千篇一律。”
“怎么个千篇一律呢?”
“要是武戏全演武戏。”
“这有什么关系?武戏它热闹啊!”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萧飞把活给改了,本来到这个位置应该直接进四出哭戏了,结果萧飞却说起了武戏。
立刻打起了精神,想要知道,萧飞到底能改成什么样。
舞台上,萧飞继续说着:“那不成啊,要都是武戏太乱啊。”
“怎么呢?”
“头一出刚一开,《三岔口》。”
“嗯!”
“观众一瞧,嘿,高兴,啊!哎!好!”
“热闹!”
“太棒了,第二出又换了。”
“换的什么呢?”
“《长坂坡》,赵云,靠背戏。”
“呵!这个更热闹了!”
“第三一出,《恶虎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