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的钱还少啊!”萧飞有些无语,“好家伙的,师父,没您这样的,就教个相声的四门功课是什么,你就要学费啊!我把我们家房子卖了都不够啊!您各位是不知道,我跟我师父家能耐没学多少,整天日子过得跟长工一样,端茶倒水点烟做饭,帮师父修自行车,帮师娘奶孩子,全都是我一人。”
“嚯”于清都无语了,“敢情你师娘在家连孩子都不奶啊”
听着俩人在那说,郭德强来了一句:“诸位,您瞧瞧,老于家家风多严呐,这是打于清的父亲王老爷子那传下来的!”
他又把于清的父亲那梗给翻了出来。
俩人合作,于清的父亲光是姓什么就换了无数个,最高大上的时候叫过诸葛青松,最洋气的时候还叫过威廉.詹姆斯。
于清也无奈了,拦都拦不住:“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诚心的不是,说了这么半天,咱还唱不唱了你们真打算待会儿把明天的票钱都收上来是怎么着”
“唱,当然得唱。”萧飞见差不多了,笑着点点头,“师父,我是您徒弟,今个当徒弟的得给师父您争面子啊,对吧”
“哎,那还差不多,打上台来,就这句话说的中听。”
“那这样,师叔。”
“少爷,你说。”
“四门功课坑蒙呃吃喝呃说学逗唱,对吧,师父,说学逗唱,这学唱,要求咱们相声演员学什么像什么,对吧”
“这话不错。”
“得嘞,《叫小番》这一声嘎调,我虽不敢相比梨园行里的老先生,但自问也不差,师叔,你调门高,我这嗓子吧真要是低了也唱不了,您就给我起个高腔,我直接顺着您搭的梯子这么一来,咱就齐活,也请今天来咱们园子的三老四少给品鉴品鉴,您说怎么样”
见萧飞主动入活,郭德强也不多犹豫,毕竟这是在返场,也不能真的说个二三十分钟,现在都已经半夜了,得抓紧收。
虽说今个园子里这气氛没挑了,但也得见好就收,太晚散场的话,有几位老先生住的可不近,回头打车都不好打,难道还能让几位老爷子住在后台啊!
想到这里,郭德强点点头:“爷们儿,那我这调门可高”
“您尽管来。”萧飞说着,还解开了大褂最上面的鸳鸯扣,“今个我就让诸位瞧瞧,祖师爷是怎么喂饭的,师叔,您就把今个早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萧飞也知道不能再往下磨份了,趁着这个裉结儿,赶紧结束。
于清有仇报仇,跟了一句:“合着你师叔今个早上还没断奶呢!”
可郭德强哪能让人给“欺负”了,马上回道:“这倒霉孩子,别瞎说,回头到了家,你师父跟你师娘又得急!”
“哈哈哈哈!”
观众都听明白了,大笑起来。
“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
“我管你那个呢!”
郭德强也不理于清,就见他撸胳膊挽袖子,一声嘹亮高腔。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真好!”
萧飞对着麦克风一竖大拇指,满脸严肃。
“去!”
郭德强好悬没给萧飞这神操作给噎死,气得推了他一把。
“这倒霉孩子,多缺德,我让你夸我啦!”
“您这一嗓子够亮的,我给您叫个好都不行”
“叫个什么好!你得直接唱啊!好家伙,差点儿岔了气!丹田都让你给我干碎了!”
“我唱哦!对对,来来来,师叔!您再来一遍。”
“还来啊!”
郭德强都让萧飞给整得无语了。
“多新鲜啊,前面听您的,我不怕您难为我,只管往高了唱!”
郭德强满脸悲壮:“我要唱了,你可得接,不许再叫好了,好嘛,差点儿让你给我送走了!”
一旁的于清发出了一阵笑声:“到底徒弟疼师父,这下可算是帮我报了仇了。”
“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再度集体笑喷了。
郭德强酝酿了一下:“一见”
“高点儿!别保留!”
郭德强被打断,脸有点儿红,仰着脖子又酝酿了一下:“一见”
“再高点儿,师叔,您这是没吃饭啊!”
“哼哼!行,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你等着我的一见”
“您这声怎么跟大肠干燥一样,还得高!”
“没听说过,还高,你够得着嘛!咱们就这样了,再高我得站房上唱了,你听好了,一见”
刚一张嘴,郭德强就知道坏菜了,这下子没搂住,他可真的是把最大的功力都爆发出来了,可这会儿再往下压也不行了,观众一听就听出来了。
怎么办
郭德强脑子飞速转动,但是,都已经到了临门一脚了,也就只能盼着萧飞争气,接过去了。
“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这次,萧飞没有再打岔,等郭德强唱完最后一个字,顺着这明显比普通京剧腔还要高两个到三个度的高腔儿,气沉丹田,对着话筒吸气,毫不犹豫的开口便唱:“叫小”
声音婉转,洪亮,气从丹田起,借住腹,胸,喉,最后是口腔,鼻腔,头腔的共鸣,在众人的期待中,发出了一声清脆干净的嘹亮之音:“番”
这一嗓子干干净净的高音,比起好多京剧名家还要嘹亮清晰的真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却丝毫不感觉刺耳。
不光台下的观众傻了,他们都没想到萧飞居然真的唱上去了,就连后台的众多德芸社的演员也都被惊着了。
好家伙的!
这嗓子
可真是祖师爷拿着挖掘机在往嘴里喂啊!
“好!!!”
第一个观众反应过来了,直接站起来,大声叫好,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被同时惊醒,纷纷大声叫着好,现场掌声雷动。
就这一嗓子,说是绕梁三日都好不夸张!
郭德强看着萧飞,再看看一脸满足的于清,又忍不住羡慕上了。
咋就不是我们家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