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绿茵大道之上,踏行于无数巨木雕塑之间,在无法确定时间之下,冬岚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也许有一个小时了吧?他如此猜测着。
为了保持本来就不多的体力,冬岚没有选择跑步前进,而是以一个稳定的步调悠闲地前进着。
他很清楚这不会是一条短暂的路途。
一路上,冬岚的注意力除了永在对四周的警戒之外,便全部放在了欣赏道路两侧琳琅满目的巨木雕塑之上。
这些巨木雕塑相对而落,耸立在这绿茵大道的两侧,就仿佛一座座来自远古的巨人守卫,头顶金色的光环,审视着穿梭在它们眼前的一切。
不止如此,这些巨木雕塑的种类之多也是让冬岚叹为观止。
除了之前看到的几个形象之外,这些巨木雕塑之中还有许多更加奇妙的形象,比如四翼的巨大飞鹰,又比如一张印着怪异图案的巨大面具。
除此之外,长着眼睛的巨大斗篷,类似鲸鱼的巨大水怪等形象也比比皆是,最奇妙的则是其中一个充满金属质感的巨型机器人雕塑,让冬岚完全搞不懂这些巨木雕塑之间究竟有什么共同点。
至于为什么这些木头能展现出各种奇妙的质地,冬岚也只能感叹是这个幻境的奇妙,不管这里的物件多么离谱,多么宏大,也都能展现出相应的质感,就仿佛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一样。
然而在看着四周的巨大雕塑过程中,冬岚却忽然瞳孔微微一缩,停下了脚步。
在道路一侧的诸多粗壮巨木雕塑中,却是有着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雕塑。
这颗巨木雕塑外形大致为一只灵长类生物的模样,浑身鳞甲,四肢修长而发达,其头部更是巨大无比,几乎有身体的一半之大。它的面目扭曲不堪,两颗獠牙从嘴唇里刺出,整体长得就仿佛是某种变异的大猩猩一样,狰狞无比。
但光是如此却也不至于引起冬岚的注意,毕竟这一路上更奇葩的雕塑他都看过,别说单单一个类似大猩猩的雕塑了。
真正让冬岚停下脚步的却是这棵巨木雕塑胸前的一道伤口,一道从右胸倾斜而下,仍在滴血的巨大伤口。
“血。。?怎么会流血?”冬岚疑惑的看着猩猩木塑上的伤口,“难道这也是这个雕塑的一部分?”
然而下一刻冬岚就不这么想了。
还未等冬岚反应过来,一道巨大的裂口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猩猩木塑的身上,从左胸口一路撕裂到右腰,裂口所过之处木塑的外皮纷纷炸裂,劈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露出了其中扭动着的猩红色纤维,大量的鲜红血液从那快有三米长的巨大伤口中爆射而出,像是一阵血雨一般洒到了猝不及防的冬岚身上,瞬间便将冬岚变成了一只鲜红的落汤鸡。
“呸!呸!呸!怎么回事?”冬岚抹了抹往脸上流淌的血液,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这才惊疑不定地看向了猩猩木塑的方向。
两道鲜红的伤口在猩猩雕塑的胸口交叉划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x’型伤口,浓稠的血液止不住的从伤口处涌出,在棕色的树干上留下了一条条猩红的血流。
“不,现在不是研究这东西的时侯。”冬岚盯着木塑看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心中衡量了一番后,他还是选择放弃了追究猩猩雕塑的怪异。
虽然这个幻境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生任何具有威胁的事件,但是这个猩猩木塑却给他打了个警钟。
这里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安全的,若是这么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加上,随着他在这条绿茵之道上越走越远,他也开始感觉到一股奇妙的联系正在逐渐的变强,硬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来自母亲的呼唤,生物追求自己本源的那份本能正在引导着他前进,而这条联系的另一头正是来自石柱的方向。
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确定猩猩木塑的鲜血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后,冬岚把衣服拧了拧,再次向着石柱的方向走去,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冬岚离开后不久,在这绿茵世界之中,一道飘荡着的蓝色身影忽然出现在路的一侧。
那是一只蓝晶色的蝴蝶,在空中随风飘舞。
它那镶着星辰的双翼随意的一扇,身体便仿佛脱离了空气的束缚一样在空中猛地一个转弯,悄然落到了猩猩形象的巨木雕塑之上。
紧接着,它头上的触须开始微微颤动,就似乎是在着感知着什么。
触须的抖动中,它只花了片刻便找到了目标。
它那精致如艺术品般的头部人性化的歪了歪,两只宝石般的复眼看向了冬岚离去的方向,翅膀微微抖了抖,似是要起飞。
但是看了看脚下仍在流着血的猩猩木塑后,蓝晶蝴蝶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下一刻,蓝晶蝴蝶那宝石般的躯壳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无数蓝晶色的细丝从它的身体中爆射而出,细小的细丝在巨大的木塑旁显得完全不值一提,就仿佛蚍蜉撼树。
但就是这些细小无比地蓝晶细丝却像是子弹一般轻易的洞穿了猩猩木塑的厚重外壳,深深地刺入了暗红色的躯体内,顷刻之间便将整个木塑包裹了起来。
紧接着,亮蓝色的斑点便在细丝上亮起,有规律的律动着。
又过了一阵子,细丝上的斑点相继开始消失,最后随着蓝晶蝴蝶的触须微微一抖,所有细丝便顺着裂口收回到了蓝晶蝴蝶的身体内,随之裂口也合二为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蓝晶蝴蝶抖了抖翅膀,像是饱餐了一顿似的,人性化的用前肢拍了拍肚子,然后向着冬岚的方向飘然离去。
只剩下刚才蓝晶蝴蝶所停驻的猩猩巨木雕塑仍留在原地,胸口的伤口上已变得干渴。
一阵风吹过,这座巨大的木塑便瞬间瘫崩,在空中便化成了一堆飞灰,上方结着金灿灿果实的树冠也失去了支撑,落到了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
早已远去的冬岚自然是对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缓慢地走在巨木雕塑拱卫的绿茵大道之上。
他能感觉到来自石柱方向的呼唤变得更强了,就仿佛有无数人在他耳旁低语,有声音低沉的男人,有嘶哑的老人,有尖锐的女声,也有孩童般的啼哭。
他们的声音像是在哭诉,但却又都仿佛在引诱他继续前行,前往去那未知的圣山。
冬岚晃了晃脑袋。
低沉的耳语让他的头有些晕,不过好在除了脑袋有些难受外这些诡异的耳语并没有带来其他实质性的伤害。
但随着冬岚继续接近石柱,徘徊在耳旁的低语也开始变得更加严重,怪异的低语中开始逐渐出现能够辨析的语句,但是每一句话语都混乱异常,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像是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被生硬的翻译成了人类的语言一般,显得生硬而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