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1 / 2)

云婓 来自远方 9180 字 2023-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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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bsp&bsp红海岛

午夜十分,海面突起一阵飓风。

狂风卷着巨浪拍打悬崖,&bsp&bsp丈高的浪花重重压下,&bsp&bsp在半空倒卷,砸向终年弥漫雾气的海岛,降下一场冰冷的红雨。

地面溪流汇聚,撕扯着连成水网,&bsp&bsp注入穿过岛屿中心的小河。

领主府盘踞岛心,&bsp&bsp周围是高大的古木。层林掩映,&bsp&bsp高耸的塔顶锋利如矛,&bsp&bsp刺入暗夜之中。

城堡二楼的一间书房内,壁炉跳动火光,&bsp&bsp火舌持续拉长,,包裹幽蓝的焰心,在墙面投下扭曲的暗影。

壁炉前铺着厚实的地毯,以魔貂皮毛制成,蓬松柔软,轻松陷入脚背,如同棉絮一般。

地毯上摆着一张摇椅,&bsp&bsp艾希莉亚靠在椅上,一本硬皮书置于腿上,&bsp&bsp裙摆在地面铺开,暗红色泽渐染,似盛放的玫瑰。

摇椅旁有一张矮桌,&bsp&bsp桌上敞开一只木盒。盒中盛装数枚魔界宝石,&bsp&bsp部分颜色灰白,&bsp&bsp已然能量枯竭;部分依旧色泽明艳,表面浮现彩光。

摇椅规律晃动,发出轻微声响。

下一刻,摇椅忽然停住,艾希莉亚直起身,转动一块血红的宝石,看向光中的赫达,表情逐渐冷峻。

“精灵宝石?”

“是的,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赫达神情严肃,将近日所见和盘托出,不遗漏任何细节,“当着所有人的面,精灵王送出宝石。连续三天,一块比一块珍贵。”

艾希莉亚没有出声,双眸逐渐染上冷意。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女大公越是冷静,报复的手段越是凶残。

关于这一点,奥菲斯深有体会,完全可以现身说法。

“主人,是否要干预?”赫达请示道。

事情发展偏离轨道,和预期中截然不同。

魅魔们肩负使命,此行既为祝贺云婓主宰西部王国,也是为他今后进入魔界铺路。

在离开红海岛之前,她们设想过多种情况,针对各种突发事件制定方案。本以为万无一失,必然会进展顺利。哪承想精灵王横叉一手,中途横生枝节,极可能打乱她们的计划。

艾希莉亚陷入沉思,诸多念头闪过脑海,互相拉扯。情绪受到影响,魔力逐渐变得狂暴,即将突破临界点。指上的魔纹漫过手背,沿着手臂攀爬,大面积覆上肩膀,蜿蜒过脖颈,边沿延伸至她的眼角,眼珠烙印暗红。

“主人,您……”赫达欲言又止,心中充满担忧。

黑暗诅咒是一把双刃剑,困住敌人的同时,也会对艾希莉亚产生影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反噬,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红海岛避世数千年,艾希莉亚长时间陷入沉睡,和诅咒的力量不无关系。

听到魅魔的声音,艾希莉亚从沉思中转醒。

看到颜色加深的魔纹,她并不感到意外。熟练抑制住狂乱的魔力,扩张的魔纹开始收拢,缩回到原本大小,凝固在她的指尖。

“暂时不要插手,相信他能应付。”艾希莉亚认真考虑之后,决定不做更改,维持之前的计划,“赠送宝石是精灵的传统,据我所知,最长能持续数年。这期间他会秉持礼仪,不会有危险的举动。但光精灵不可预测,以防万一,如果他改变做法,立即告知我。”

“遵命。”

宝石的光逐渐暗淡,联络很快中断。

赫达的幻像消失,室内恢复寂静。仅有狂风暴雨打在窗外,引发落地窗震动,昭示天灾降临,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艾希莉亚起身走到窗前,掌心覆上水晶制的窗扇,仰望黑暗的天空,刹那间雷声轰鸣,闪电爬过云层,电光照亮苍白

的面容,映入暗红的双眸。

苏醒未必代表新生,也可能是毁灭的开端。

她的力量逐渐狂暴,正在失去控制,征兆越来越强烈。

“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一等。”

雷声炸响,艾希莉亚闭上双眼,回溯万年前的时光,所有的场景记忆犹新,仿佛历历在目。

“不能亲自参加这场庆典,我很遗憾,我的孩子。我会将最好的一切留给你,帮助你扫清所有敌人,那一天不会太久。很快……”

低语消失在雷鸣声中,又被雨声覆盖,朦朦胧胧,渐不可闻。

暴雨倾盆,覆盖整座海岛。

雨云从海面扩散,雨幕包裹火山群,熄灭涌动的岩浆。雨水日夜不停,形成新的洪峰,奔腾袭向火焰城。

奥菲斯无法走出房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城池被水淹没。新仇旧恨叠加,胸中怒火狂燃,如一座活火山随时将要喷发。

“艾希莉亚!”

仇恨的声音化为诅咒,一遍又一遍烙印血腥的名字。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名骷髅巫师出现在门外。他们带回来好消息,让奥菲斯的心情陡然转好。

“通道已经开启,就在扎乞落山脉。”

雪松古堡内,云婓突然从梦中惊醒。

壁炉内火光熄灭,暖意消失殆尽。

房间里没有点燃蜡烛,仅有藤球挂在帐顶,闪烁绿色荧光。

云婓仰望帐顶,单臂搭在额前,湿意浸染袖口,是冒出额头的冷汗。

梦中的画面已经模糊,失重感依旧存在。

在梦中,他置身陡峭的悬崖边,面临万丈深渊,孤立无援。脚下的石块正在坍塌,石块大片剥落,坠入黑暗之中。

深渊无底,犹如一张巨口,好整以暇,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不太妙。”云婓闭上双眼,喃喃道。

他很少会做梦。

经历过不同人生,一度被闭锁在狭窄的空间中,他的睡眠状况极其糟糕,撕碎系统后才得以好转。

不料今夜噩梦重演。

“不应该啊。”

云婓靠坐在床头,单手耙梳过汗湿的额发,困惑的情绪挥之不去。

后日就是登基庆典,一切准备就绪,整座城变得喜气洋洋,从上到下都在期待这场盛事。本该欢欣雀跃的时刻,他为何会如此不安?

紧张是无稽之谈。

那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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